梁晶晶是來告别的。

“哎呀，這麼突然，你那消息可靠嗎？”張奶奶詢問。

梁晶晶略帶猶豫繼而又堅定地點點頭，張奶奶于是趕緊去廚房再給這父子倆準備些食物。

“爸爸，你感應到漂亮爸爸了嘛”

“對兒子，我們出發去找他。”

珍珠乖乖地點點頭，再嗷嗚啃一口肉餅。梁晶晶看着可愛的兒子，心底一片柔軟。

他趁珍珠吃飯的功夫回到這幾天他們休息的屋子，在枕頭底下放了十幾枚金币，然後站定施法，嘴裡念着一串古老的咒語。為張奶奶一家賜下人魚的祝福，保佑他們年年有餘。

三天後，海雲市清泉區。

八九點的中央大街上走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大人長得俊美非凡，身材高大有型。小朋友可可愛愛，正蹦蹦跳跳得和男人說話。

“爸爸，我想吃那個。”珍珠手指着一個小攤子說。

張奶奶給他們準備的存糧在第一天就吃完了，海裡的魚蝦都是生的已經不好吃了。沒錯，父子倆的胃口已經被手藝絕佳的張奶奶養刁了，再說了，做人當然要吃熟食了，梁晶晶帶着兒子走過去。

攤主老闆見兩人不俗的氣質，熱情地招呼兩人。

“帥哥！烤鱿魚五元一串，十元三串。”

“咱家用料新鮮，大人小孩都能吃。”

“吃不吃辣啊帥哥？”

“哇鱿魚！”

“是的呀，小朋友，讓爸爸給你買幾串嘗嘗啊。”

攤主邊說邊加大火力，一時間香味兒撲鼻。

“來十串。”梁晶晶大方道。

“好嘞，您稍等。”

大概十來分鐘，珍珠看着手裡的大鱿魚串啊嗚一口咬下去。

“哇爸爸，這個根本不是鱿魚哇！”

珍珠聲音一出來，攤主臉色就變了。

“你這個小娃娃胡說什麼了你，我家在這兒開了多少年了，大家吃了都說好。”

“你個破外地的小破孩兒，你懂什麼？”

梁晶晶見兒子被欺負，擡手就把這個中年男攤主拎了起來。

“哇呀呀呀呀呀！”

“打人啦！”攤主大叫。

這一動靜迅速吸引了衆多人來圍觀，有的人趕緊舉起手機錄視頻。

珍珠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們，有些害怕，他沒見過這麼多人類，小手抓住梁晶晶的衣擺有些緊張。

“怎麼回事？”兩個執法警察走過來。

“哇警察同志你救我哇，這個人要打我。”

“明明是你先罵人家小孩兒。”隔壁賣烤冷面的大姨熱心說道。

“就是就是！”周圍人群紛紛附和。

“這位同志，你先把人放下來。”

梁晶晶見這兩人穿着制服，他在電視上見過這好像是人類的警察。

他将人放下，将兩隻手平舉到警察面前。

“對不起，你們抓我吧。”

然後痛苦地看了白珍珠一眼，眼含熱淚地對警察道：

“求你們放過我兒子，他什麼也不知道。”

白珍珠也有樣學樣，将兩隻小手同樣平舉到警察面前。

“求求你們将我和爸爸關在一起，我們不能分開的。”

周圍群衆禁不住笑出聲來。警察也扶額苦笑：“你們三個都和我來一趟。”

白珍珠在派出所裡吃着警察阿姨給的小餅幹很是開心，他還偷偷藏了一塊在手心準備一會兒給爸爸。

“總之，就是這樣。”梁晶晶總結道。

“行了，念在你沒有真的動手的份上，在這裡簽個字走吧。”

這可難住梁晶晶了，作為一條每天在海裡日常工作是舉着大鋼叉插海洋垃圾的魚，他文盲啊！

“我叫亮晶晶。”他微笑對警察說。

“我知道，你在這裡簽個名字，這裡。”

梁晶晶沉默。

“你——”

“警察先生，我失憶了，不會寫我的名字。”

……

最後在警察的盤問下，正好在海雲市清泉區工作的張遠馬上趕來。

第二天一早。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麻煩您了。”

“沒事兒。”警察擺擺手，送走他們。

“梁哥，你和珍珠以後就有身份證明了，有了這個就可以住酒店、找工作。”

“謝謝你！”梁晶晶誠懇道謝，張家人真的幫助了他們很多。

白珍珠看着手裡的卡片很激動，上面有一個他哎！他要把這個帶回去給自己的小夥伴看看。

突然，梁晶晶鼻子一動，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迅速抱起白珍珠和張遠告别，然後大長腿一邁向右前方跑去。

“哎梁哥慢點兒！”張遠在原地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