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謝謝你大老遠地陪我去崔府一趟。”林玄酒拉了拉白祖欣衣袖撒嬌道。
白祖欣笑言:“你我這麼多年姐妹情分,這點小事何須言謝。應該很快就到崔府了,你也好早點醫治好你祖母,免得伯父久久為此挂懷憂心。”
未到崔府,兩人遠遠地在天上便看見兩個婢女在守着門前,左瞧瞧右瞧瞧,似在等人。
“小金花,找個人少偏僻的地方停下吧。”白祖欣俯身摸了摸身下的金蠶說道。
小金花聞言加快了速度,向下飛去,還頗為開心地在空中轉了幾圈。
小金花将兩人送到地面,抖了抖翅膀,變成一隻正常大小的飛蛾,飛到白祖欣發髻上蹭蹭便不動了,俨然又化成了一金色發钗。
……
二人至門前,講明身份來意,年長那婢女與另一人眼神交彙後,欠身道:“林小姐,老爺有請,随婢子這邊來。”
此時,另一位婢女盈盈下拜行禮道:“白小姐,我家老爺與許久未見的侄女有許多體己話要說。煩請小姐随小婢前往大堂休憩片刻,還望小姐莫要見怪,等候一二 。”
白祖欣被帶着向青石小徑前行,小徑邊緣不知名小花零零星星,花瓣在風中輕顫,似在低語。
一旁的蓮池,翠綠的荷葉層層疊疊,如同一柄柄綠傘在水面撐開,肆意鋪展。
白祖欣擡眼望去,大廳就在不遠處。
“我不要回去…”不遠處傳來一陣争吵聲。
白祖欣擡眸看了下旁邊的婢女,那婢女連忙開口說道:“驚擾白小姐了。客堂那邊是不久前來的一個修士,非要說我們府裡有什麼邪祟之物,若不讓他除掉,恐滋生不甯之事。這可能是與我們府中下人起了什麼争端。”
“邪祟之物?自己不知之物便是邪祟嗎?”白祖欣冷嗤一聲,“麻煩姑娘可以帶我去見見是何等人物嗎?”
婢女猶豫了一瞬,想到管家娘子事前交代的這兩位客人都是身份尊貴之人,萬萬不可怠慢,便回道:“小姐,請跟我來吧。”
随着白祖欣的不斷走近,客堂裡說話聲愈發清晰。
“安瀾師兄你要相信我的實力嘛,我敢肯定雖然這邪祟現在也沒犯事,但是說不定我們一走它就引起禍亂了……”
“師尊念你外出許久,恐遇困難,遣我前來幫你。未曾想,竟因這吉兇未蔔之事耽擱多時。”
“什麼叫耽誤時間,明知可能會有危險,難道要避而不救嗎?”
“那你可記得我宗祖訓?凡遇吉兇未蔔之事,須上報宗門,方可行動。”
……
“各位修士為何會說這裡有邪祟,雖然我不是修士,但略懂一些靈識通幽術,但并沒有到感知周圍環境中靈力波動異常之處。有邪祟的話,會擾亂天地靈氣,可不應該如此平靜。”
安瀾被這說不清理的師弟氣得有些頭疼。正煩悶間,一道輕靈的女聲冷不丁在耳畔響起。
他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位深紫色苗繡長裙女子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以他的靈力修為,竟完全沒察覺到她的氣息,不由得暗自警惕起來。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路,又是何時悄無聲息地靠近的?
安瀾不假思索地側身橫跨一步,穩穩地擋在了師弟身前。
“姑娘見笑了 。我師弟乃一介器修,平時素愛搜羅法器。近日他得了琮琤鈴,說是此鈴能探邪祟方位。此前他在别處抓了幾隻被操控的傀儡,如今琮琤鈴在此處也有反應,他擔心此地或有兇險。”
白祖欣見他這幅護犢子的神态一如小時候把師弟師妹護在身後的樣子,再加上之前旁邊的修士叫的一聲安瀾師兄。
白祖欣立馬就認出了面前這人是幼時偶然結識的坤靈宗外事長老首席弟子——安瀾。
白祖欣見安瀾竟未認出自己,不禁莞爾,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之意,玩味道:“安瀾,我是巫族的阿欣呀。不過才數年未見,你竟将我忘得一幹二淨,可真叫人傷心。這靈識通幽術還是我在你們那兒習得的,幼時那些與你的經曆,我可都還曆曆在目呢。”
“琮琤鈴為我巫族法物,能吸引和探查多類蠱蟲方位。而巫族蠱蟲之術為迷秘術,外族對此知之甚少,容易把我族蠱蟲誤認為邪祟倒也可以理解。”
說着施了個結界,将崔府的人屏蔽在外,繼續開口:“我族大巫受人之托,曾将蠱下在崔府老夫人身上便于治病,所以琮琤鈴才會在此有所反應……”
話還未說完,安瀾旁邊的小師弟忍不住插嘴道:“诶,等一下,你和師兄竟然認識。”
驚訝過後,那小師弟眼珠子在安瀾和白祖欣之間來回轉,“要我說,你有這麼一個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又何必吊在一個從沒見過的女生上。”
“孟津。”
安瀾一個眼神看過去,小師弟立馬手動閉嘴,表示自己不再說話了。
“原是如此,我師弟雖一片好心,但到底不夠了解巫族法物,鬧了個笑話,平白引起恐慌,還冒犯了姑娘一族。”
“不過姑娘剛才一番言語,解了我師弟心頭難題,安某感激不盡。”
他目光平和地看向白祖欣,話語雖客氣有禮,卻透着幾分疏離。
“隻是談及相識,在下仔細回想,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曾與姑娘有過交集。不知是姑娘記錯了,還是安某一時疏忽忘卻了。”
“唉?忘了?不認識我?那我可要傷心了。”
白祖欣說話間,她蓮步輕移,繞到安瀾背後,手指有意無意劃過他的肩頭,在他未來得及反應時,又揮了揮手,“罷了罷了,我也要走了,看你我相識一場便不怪罪小師弟說我族之物是邪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