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過多久,白祖欣就清醒了,自己是在調查魂蠱外洩一案,向别人套信息這不是很正常嗎?剛才莫名其妙的心軟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安瀾外表看着的成熟穩重可能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遭受的不幸。
白祖欣心想,她這是對人才命運多波折的歎惋。
于是鐵石心腸的白祖欣又開口問道:“怎麼會呢?你父母應當在修真界有交好之人吧,怎會如此?”
她有意往安郁離提到的丹穎姨娘處引,白祖欣原還在想丹穎可能是安郁離和他母親的姊妹,如今看來可能會是安瀾母親的好友……
“父親并非坤靈宗之人,是外宗修士,是與母親相愛結親,才來到坤靈宗。聽宗門長輩們說,他素愛外出遊山玩水、平定禍亂,他不常呆在坤靈宗,在這裡便沒結交朋友。而舅舅雖不認我,卻又不願把我交給父親的外宗好友照顧。
而我母親孤傲喜靜,隻有丹穎姨娘這一摯交好友。姨娘她雖未像舅舅那般明确表态過對我去處的看法,但鑒于她因母親緣故亦極厭惡父親,便也沒去過問她。”
白祖欣低頭美美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從話少的安瀾口中套出了一些關于丹穎這人的信息了。正仔細思索考慮着呢,卻突然聽安瀾停口了。
白祖欣以為他是說到自己傷痛之處,不願再講。
……
安瀾自從知道白祖欣就是認識多年的鈴铛姐姐,好不容易盼到她來到坤靈宗,有一次再見面的機會。但可惜他昨日有事,隻是在校武場匆匆見了一面,不過着匆匆一面也是他費盡心思得來的呢。
安瀾之師夜闌雖已由執事升上外事長老多年,但有時仍免不了和玄清谷打交道。玄清谷便是統一管理坤靈宗内門弟子居住學習的地方。
而他作為夜闌親傳大弟子,也因此與衆多内門弟子有接觸。
安瀾如今剛及行冠禮,在同輩中已是翹楚,尤其是其靈根天賦極佳,劍氣縱橫,如驚鴻遊龍。可他卻不驕不傲,穩重有擔當,深受同輩修士們的喜愛推崇。
昨日,安瀾就恰恰好不幸地被夜闌派去去了内門事務,他既知逃不過,便打算早早處理好,尋個機會與白祖欣來個偶遇,見見她。
不過,他沒料到的是,久些時日沒去玄清谷,這裡的内門弟子看到他如看見什麼靈丹妙藥般,齊齊圍住他,不是請教問題,就是想要切磋一下,見識欣賞他的劍術。
他稍得空閑時,用靈力給孟津稍了信,内容大概是:他今日大概率會在校武場,解答指導那些向他求問的弟子們。
安瀾此舉看似有些突兀,實則不然。
他在探查人皮稻草一事中,便察覺出孟津一見到白祖欣,似乎就格外喜歡她,時不時暗戳戳說些驚人的話來撮合他倆。
但他當時并不知白祖欣就是與他傳話多年的鈴铛姐姐,便一昧地嫌他多嘴煩人。
安瀾雖不知孟津這樣做的緣由,但現下他十分滿意孟津的做法,倒有些惋惜,為什麼沒再有這樣的機會讓孟津發揮一下。
所以,安瀾就打算自己來創造一個機會。
他自得知白祖欣會來坤靈宗參加結盟大會,便曾有意無意和孟津透露過消息。
那時不等安瀾繼續說什麼,孟津就積極開口道:他反正是閑來無事,可以帶着鸢尾姐好好參觀一下坤靈宗。
安瀾傳話的目的就在這裡,孟津若是按他先前那般想要撮合白祖欣和安瀾的想法,便會帶着白祖欣往校武場去。
這樣,安瀾一句簡簡單單略顯莫名的話,未言明用意,但卻效果良好。
果然昨日,孟津如他所想帶着白祖欣去了校武場。
話又說回來,昨日雖因此見了一面。但安瀾想着還不如不見呢,見面時間太短了,他一點也不滿足。
不過校武場那劍術比試讓他開心激動了一下午,直到深夜被舅舅叫到問心峰才冷靜下來。
他想着,這結盟大會讓白祖欣好不容易來趟坤靈宗,這般大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
于是他思索一大晚,想出了個這麼略顯拙劣的理由,來見白祖欣。
安瀾還在她院外專心排練了半天道歉話語,沒怎麼注意周圍環境,就被白祖欣看了個現行。
安瀾看着她起初的反應,覺得沒什麼大問題。聊着聊着,聽到白祖欣叫他帶她在坤靈宗逛逛。
就這樣,安瀾覺得一路氛圍良好地來到了問心峰。
聽到白祖欣對他和問心峰峰主的關系有疑惑,他雖對那段記憶有抵觸,但卻也一五一十地講了。
畢竟,幼時的他常受那段經曆所困擾,是凝音鈴另一邊的白祖欣陪着他走出。
安瀾那時雖年幼但仍能感覺出來,白祖欣一開始是真的覺得陌生人沒什麼好聊的。但安瀾若是用凝音鈴傳了話給她,她也會聽了後回複他,然後再認認真真地和他講道理,說不要和陌生人講過于隐私、可能會暴露自己身份的話。
……
就這樣在白祖欣一問安瀾一答的模式中,安瀾發現不對勁了。
不是白祖欣主動問他的嗎?為什麼她聽着聽着就低頭了呢。她還在聽嗎?莫不是聽煩了,覺得他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