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醉家離這不遠,大概二十分鐘車程,車停到地下室,兩人坐電梯坐到六樓,秦醉家在602。
顧墨遲環顧四周撇撇嘴,兩梯四戶,感覺還沒有他家客廳大。
秦醉解開指紋鎖,推開門,朝顧墨遲招招手:“進來吧,家裡有鞋套。”
顧墨遲無視鞋套直接進門,四處打量,“确實小了點....”他回頭看向秦醉,“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搬?今晚?”
秦醉掉凳:”啊不是,你認真的啊?”
屋裡傳來稀裡嘩啦的水聲,似乎是有人在洗澡。
客廳很寬敞,屋子整體色調偏暖白,沙發是奶白色的布藝沙發,搭配了一個黑色小圓桌,餐桌上有個花瓶,一支風鈴花水靈靈地站在裡面。
“那個是我室友放的,說是每天看看心情都好很多。”秦醉看顧墨遲一直盯着那個花,解釋道。
“你室友....是alpha還是beta?”顧墨遲面色陰晴不定,慢慢逼近,周身的信息素有些失控,“不會是omega吧?”
這老闆又在發什麼瘋?
怎麼跟我家熱水器一樣時冷時熱的。冷的時候眼刀能殺死我,熱的時候嘴又沒個把門的亂說話。
秦醉以為他是怕過敏,安慰道:“放心吧,是alpha。”
顧墨遲臉色看起來更差了,心想還不如是omega,又問:“他叫什麼?”
“張聞钰,你見過的。”秦醉靈巧地繞過他,決定不深聊這個話題,“你要喝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秦醉走到冰箱門前,正準備挑點喝的,就被人從後面搭住了肩膀,浴室的水汽裹挾着淡淡的茶香,是沐浴露的味道。轉頭去看,正是張聞钰。
張聞钰頭還沒擦,隻是蓋了個毛巾,水順着發梢往下滴,沖秦醉笑笑:“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秦醉盯着他滴水的頭發皺眉:“吃過了。怎麼不把頭發擦幹了再出來?這樣很容易....”
“你怎麼在這?”顧墨遲語氣不善地打斷了秦醉的關心。
怎麼又是他?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兩個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腦子裡不約而同地跳出這句話。
張聞钰挑眉,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伸出一隻手:“顧總好,我是他的室友,很高興見到你。”另一隻手改搭為摟,在秦醉看不到的地方眼裡盡是挑釁。
顧墨遲大步向前,一把拽過秦醉,沒拽動。
他微眯着眼睛,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聲音極冷:“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說話。把你的髒手拿開。”
“如果我說不呢?”張聞钰被無視了也不生氣,好整以暇地收回手。
不是,這是在幹嗎呢。
秦醉被他倆一人一個手臂拉着,這個畫面荒謬得像是在跳兒童彙演。
就差腦門中間點個紅點了!
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
“不是,你倆.....”
他企圖緩解氣氛,但明顯收效甚微。因為他連話都插不進去,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倆劍拔弩張。
“那你大可試試。”雪松味頃刻席卷整個空間,顧墨遲拉過秦醉,眼神裡帶着那種不可一世的傲慢,眼梢眼角盡是嚣張之态,仿佛眼前之人隻是他的腳下蝼蟻。“不自量力。”
“等等,聽我把話....”
張聞钰也惱了,把秦醉又拉了回去,冷笑道:“哼,又想來這招是嗎?”微苦的龍井一瞬間也噴湧而出,兩人的信息素就這樣碰撞,摩擦,在空氣中打了一場無聲的仗。
空氣凝固,兩人眼神對峙,隐含的火藥味比實質的硝煙更令人窒息。
秦醉像個橡皮泥一樣,左拉拉,右扯扯。
好。沒一個人聽我講話是吧?
秦醉有點惱火,把兩人的手打掉,聲音也大了起來:“停停停!都給我停!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有人尊重一下我嗎?都别吵了,聽我把話說完!”
顧墨遲對于來秦醉家的好心情全都沒了,隻覺得這裡真是越看越越來火,火氣大的可以炒一盤青椒炒肉。
他側首,視線如冰刀般射向張聞钰,“眼不瞎都能看出來是誰先挑的事吧。我不吵。但他最好識相點,别招惹我的人......”
張聞钰皮笑肉不笑:“什麼叫你的人,你跟他才認識多久,你不過是他的老闆。别在這攀關系丢人現眼了。”
我攀關系?我丢人現眼?
好,這真是太好了。
顧墨遲像看死人一樣看着張聞钰。
眼看着要從口角沖突升級為free boxing,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是隔壁的鄰居,語氣十分不耐煩:“小秦啊,你們家幹嘛呢,信息素都飄到我家裡來了,我兒子明天還要考試呢現在頭暈的不行。注意點行不行。”
啊啊啊啊啊毀滅吧世界!亂成一鍋粥了都!
秦醉火還沒燒起來又連忙開門道歉。三鞠躬送走人家後已經是燃盡的炭火奄奄一息。
這兩家夥湊一起我的壽命起碼要少十歲。
本來加班就煩!
秦醉關上門,深吸一口氣,默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眉頭皺得緊緊的,厲聲道:“你們兩個到底要怎樣?大晚上的在這又是信息素擾民,又是相互針對的,還能不能好了?”
大仇得報,張聞钰又恢複了在秦醉面前那副乖巧溫柔的樣子,整個人低垂着頭站在那裡,像一隻犯了錯的大金毛。
“對不起小醉,顧總是你的客人,但我隻是想提醒他這裡是居民樓,他這樣用信息素會打擾到别人的。怪我方法不對,你别生氣哈。”
顧墨遲抱着手,嗤笑一聲:“演戲給誰看呢,天天這樣裝得不累嗎?你最好離他遠點,否則,後果自負。”
張聞钰抿嘴不說話了,面色發白,靜靜地望向秦醉。
心虛和擔心這兩種情緒交織,秦醉伸手貼上他的額頭,“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不會是生病了吧?這頭也沒吹幹。
難道是因為顧墨遲的信息素?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張聞钰任由秦醉冰涼的指尖試探他的體溫,眼睫垂下,嘴上說着沒事,但是看着怪可憐的。“你邀請顧總來家裡想必是有事要談吧?你去吧,不用管我。”
此話一出,秦醉良心作祟,哪敢真在外面耽擱太久,于是隻能來了句:“你快去把頭吹了,我馬上就回來。顧墨遲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墨遲站在旁邊看張聞钰自導自演,簡直是歎為觀止。
這麼能演還來上什麼班啊,去拿個小金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