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醉瞳孔驟縮,大腦一片空白。
他發現我是誰了....?
秦醉的手顫顫巍巍,整個人抖如篩糠。
顧墨遲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又補了一句:“啊,不是在說你,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
秦醉這才松了一口氣。做這種事的時候居然還能想别的,簡直是走腎不走心的标杆人物。
不過也對,我們又不是在交往,僅僅是各取所需罷了。盡管身體無限接近,可感情上仍是形同陌路。
一種很微妙的情緒騰升秦醉的心頭,他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
他如同一艘漂泊無依的船,在茫茫大海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偶爾,他會在某個碼頭短暫停泊,但那終究不是他的港灣,無法成為他的最終歸宿。
當然,這個想法往往在深夜時才會迷茫不安地出現。
寒冷的人不會在意自己得到的是一支火柴還是一整個燃燒的壁爐,與他肌膚相貼感受到的溫度并不全然不好。
在秦醉見過的火柴中,顧墨遲是質量最好的一根。
好到他幾乎要見到太陽東升的曙光。
……
簡直是畜生級别的!!
秦醉趁顧墨遲去喝水的間隙非常可恥地當逃兵了。
再不跑他怕自己真的會命喪于此。
想想第二天“一男子被發現橫屍家中,原因竟是縱欲過度,肛腸科醫生呼籲大家保護菊花從我做起”這種奇葩新聞登上微博頭條就社死,老臉往哪擱?!
秦醉沒有回家而是選擇去公司附近開了個鐘點房。現在距離上班還有四個小時,他家去公司就要一個半小時,來回三個小時,鐵人三項也沒那麼極限啊,更何況他現在身體抱恙,硬撐着才沒有左腿絆右腿把自己摔死。
他強打着精神勉強清理了一下,瞪着迷蒙的眼睛上床,頭剛沾枕頭就睡暈過去。
好困...
睡夢中他似乎聽到了手機鈴聲,頭沒擡眼睛沒睜,全憑肌肉記憶按下啟動鍵把它關了,期間還誤觸音量鍵給自己截了個圖。
過了五分鐘鬧鐘又響起來。
秦醉皺眉按掉。
“再睡五分鐘,我一定起...”
又過了五分鐘,秦醉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看時間。
8:40
?
??
?!!!
我擦擦擦擦,還有二十分鐘上班——!
秦醉一個鯉魚躍龍門...沒躍起來,他頭痛欲裂,眼睛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渾身酸痛,仿佛昨晚被人按在被子裡打了一頓。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衛生間洗漱。然後他傻眼了。
鏡子裡他頂着兩個國寶同款的絕世黑眼圈,眼裡滿是血絲,身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暧昧紅痕,後頸還有一個超級明顯的牙印。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什麼怪病呢,密恐都要犯了好嗎!
顧墨遲你這個狗!
原來的衣服皺如酸菜,上面還有些不明物體,總而言之也沒法穿了,他讓酒店的人幫他買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勉強遮住了吻痕,就沖刺公司,速度堪比八十歲高齡老太。
終于,在最後一刻他把中指放在了打卡機上。
“打卡成功,遲到一分鐘。”機器女聲無慈悲地播報。
啊啊啊啊啊老子的全勤獎!
顧墨遲你這裡欠我的用什麼還!!
秦醉兩眼一黑,隻想哭暈在廁所。
坐在工位上,緩過勁來,秦醉才感到頭重腳輕,身體虛冷,頭痛不減反增。他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飯,以為是低血糖了,剛想起身,眼前一片眩暈,腳沒站穩,猛地扶住桌子才穩住身形。
營銷部經理Linda路過,看到秦醉面色蒼白如紙,眼下烏青,整個人晃晃悠悠的,擔心道:“秦助理你還好嗎?要不要請個假回去休息啊。”
秦醉勉強笑了笑,對她說:“謝謝關心,我可能是有點低血糖了,吃點東西說不定就好了。”
秦醉平時工作交接做的很好,給他們營銷部省了不少麻煩事,Linda對他印象不錯,于是忙說:“那你等等,我那有巧克力,我給你拿點。”
秦醉身體确實不舒服,不好拒絕便同意了。
他靠在牆上,感覺坐着和站着身體都不是很爽利,非常難受。他身子發軟,人也昏昏沉沉,額頭上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Linda拿着巧克力過來,被他的模樣吓到了:“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秦醉現在臉比剛才有血色了,但是卻是極不自然的潮紅,連呼出的鼻息都是灼熱的。他感覺有人在他身體裡生火,燒得他的血熱熱的。
我發燒了嗎?
他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燙。
看來今天的工作是做不了了,早知道就直接請病假了。
秦醉歎了口氣,去人事那請病假,打車回家。
天氣轉涼,冷風輕輕吹過街頭巷尾,帶走最後一絲夏天的溫暖,宣布寒冷季節的來臨。每一寸空氣都帶着冷意,使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家裡也冷飕飕的,秦醉沖了一包感冒藥,從衣櫃裡抱出一張毯子,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地裹起來,他現在除了頭燙的可以煎雞蛋外其他地方隻感覺到寒冷,冷的他牙齒打戰,咯咯作響。聽起來和路邊的打樁機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