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遲家是頂樓複式,廚房在樓下,秦醉轉悠轉悠下去接了杯水,清涼的液體濕潤了幹渴的喉嚨,他感覺好些了,一擡頭,卻發現顧墨遲站在二樓圍欄搭着個手低頭看他。
“咳咳咳..!”秦醉差點被水嗆個半死。
這人走路沒有聲音的嗎?怎麼跟鬼一樣的出現了。
顧墨遲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針織毛衣,頭發未經打理削弱了他那張帥臉的沖擊性,卻平添幾分慵懶,他漫不經心道:“我發現你對我家很熟悉嘛。”
又來了。
顧墨遲對于自己的事情真的邊界感很強,他好像不喜歡别人擅自侵入他的私人空間,每次都會很直接地指明。
“我記性比較好。而且誰看到漂亮房子都會印象深刻的吧?”秦醉這話倒不假,他來這十幾次了,雖然沒開燈但是摸都要摸熟了,而且這房子确實漂亮,小複式,落地窗,采光好,地面貼的都是大理石地磚。
顧墨遲挑起左邊眉毛,抿着嘴輕笑一聲,“哼,看來你還是有點審美的。不是真瞎子啊。”
他走下樓梯,手摸上秦醉的額頭,滿意地點點頭:“嗯,不燒了。”
秦醉有些不習慣,他感覺顧墨遲這副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寵溺的樣子非常之陌生,于是他悄摸着往旁邊挪動,企圖溜掉,“嗯嗯,所以準備去上班吧。”
顧墨遲扯住秦醉的後衣領,不滿地說:“你上班上傻了吧,今天是周末。”
“這樣啊,那我先去換個衣服。”秦醉上半身不動,腳走出二裡地。
“你幹什麼,打算不認賬?”顧墨遲終于看出來不對勁了,面孔驟冷,堵住秦醉不讓他出去。
“沒有沒有。”
沖動是魔鬼啊,秦醉為他昨天晚上的荒謬行為臉熱,又是抓着顧墨遲的手貼臉,又是和他在床上親到暈厥的,此時想逃倒不是不認賬,單純是因為羞恥心爆棚了有木有。
這種少女漫一樣的情節發生在他身上真是,真是...唉!很奇怪,很别扭,而且顧墨遲有一種ooc了的感覺。
你是這種溫柔暖男人設的嗎?正常來說難道不是退避三尺,一臉嫌棄地讓我病沒好别靠近他嗎?
老闆我還是喜歡你桀骜不馴的樣子(滄桑臉)。
“沒有你躲什麼?”顧墨遲明顯不信,闆着臉威脅,“你别忘了昨天...”
Stop!不要再提昨天的黑曆史了,讓我們一起愉快地跳過這段好嗎?
秦醉棄卒保車,張嘴就來:“...我害羞了還不行啊?”
顧墨遲一愣:“什麼?”
秦醉擺爛,繼續信口胡說,想到啥說啥:“因為你長得太帥了,帥得慘絕人寰,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帥得鄰居家上至七十歲老o下至三歲小o都跑來找我要微信,連他們家養的貓貓狗狗都愛上你了。放大街上,路人都要大喊一句‘哇,是萬人迷男主我們有救了!’的程度,所以我看到你害羞有什麼問題嗎?”
就這個發瘋爽!
顧墨遲被迫聽他胡謅半天,滿臉黑線,捂住他的嘴,“行了,你别說話了。吵死了。去換衣服。”
秦醉見好就收:“好的顧總。”
顧墨遲眼皮跳了一下,沒說話。
“顧總,我的衣服是不是拿錯了?”
秦醉站在客廳,郁悶地扯了扯自己毛衣的下擺。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雖然自己肯定不醜但是和顧墨遲比起來肯定還是相形見绌了的。
為了晉江的和諧生活,秦醉決定把他們的關系定義為炕戰戰友。
所以炕戰戰友也搞踩一捧一?
顧墨遲顯然不這麼覺得,看着秦醉在他家,穿着和他一樣的衣服,用着和他一樣的香氛,他非常有成就感,程度不亞于救風塵。
與其和奇奇怪怪的人往來,不如隻和我做。
顧墨遲翹着二郎腿,身體後仰,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仰頭示意秦醉看桌面上的合同,“看完簽字就行。”
秦醉坐下來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眼熟,似乎一個多月前他也是這麼坐在董事長辦公室簽的合同。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秦醉腹诽。
他草草掃了一眼,覺得條約設置都挺莫名其妙的。
合同第一條,乙方必須和甲方同居。
這什麼鬼?
秦醉試探着問:“顧總,這第一條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有地方住啊。”
顧墨遲:“你家到我家要多久?”
秦醉:“坐地鐵兩小時?”
顧墨遲:“那不就對了,我想幹你還得提前兩個小時預約嗎?”
秦醉:......
話糙理不糙,這也太糙了。
合同第十七條,乙方與甲方獨處時不得以職稱稱呼甲方。
這個也是莫名其妙他媽給莫名其妙開門,莫名其妙到家了。
秦醉:“那叫你什麼?”
顧墨遲依舊高冷:“這個你自己想。”
“老闆?金主?顧墨遲?墨遲?小顧?狗...”狗東西三個字差點就沒刹住說出來了,秦醉心道好險。“算了我想想。”
合同第三十五條,乙方應主動避嫌,在公司外不與除甲方外的任何性别單獨相處,如有違者罰款兩萬元。
為什麼剛好是我的月薪??故意的吧?
秦醉:“你這條也太苛刻了吧,我也有我自己的朋友啊,怎麼可能完全避免這種情況?”
顧墨遲冷哼一聲:“像張聞钰那種就不行。哦,還有上次晚宴上那個,其他朋友待定。”
秦醉怒瞪:“我隻是被你包了,又不是賣給你了,管這麼寬幹什麼?你這是無效條款,我可以主張合同無效的。”
顧墨遲冷笑:“那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明天你到底還能不能進公司。”
妥妥的職務威脅,報告老師,我要報勾!
秦醉忍氣吞聲,看到最後一條。
甲方将提供給乙方每月生活費拾萬元整,并贈與房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