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愠:“蔺将軍,麻煩你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甯願離開。
蔺聞趕緊道:“不麻煩不麻煩,軍師請。”
就在蘇愠調轉碼頭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觸即發的戰場局面又發生了變化。
隔着沙塵相望的兩隊人馬中間居然又加入了第三方實力,十八軍和喀香軍一起傳來了情報:“報,将軍/大王,準鶴軍隊突然出現!”
然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兩方反應卻不相同,呼爾金大驚失色:“什麼?準鶴部落難道也想搶聖象?”
衛無珩則一拍大腿:“準鶴部落來人了?來的是吉盛王子?太好了!”
吉盛王子一來,他就不信呼爾金和聖象能跑出他們的手掌心。
兩方軍隊心思各不相同,準鶴部落的人卻大搖大擺直接站在了兩軍之間,看起來有些詭異。
吉盛王子騎着馬來到兩軍之間,呼爾金大喝一聲:“準鶴部落的黃毛小兒,你來湊什麼熱鬧?”
吉盛王子脊背挺直,頭戴草帽,露出溫和的笑容:“衛将軍,喀香大王,你們這一仗怕是打不起來了。”
衛無珩問:“為什麼?”
吉盛王子道:“因為圖維生已經跑出了擎天嶺。”
“什麼?”
“什麼?”
呼爾金先是一驚,随後反應過來道:“我不信,莫不是你在詐我?實際上他還在裡面不肯出來,等我們都走了,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拿到聖象了?”
他都忍不住為自己的判斷鼓掌,要不是距離太遠,他還想親眼看看吉盛王子吃癟的表情。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守在擎天嶺的手下竟然真的回來了:“大王,圖維生手裡有火藥,他炸了山頭逃跑了!”
“你說什麼?”呼爾金大驚失色:“還不快追?”
“我們發現的時候,隻看到被火藥炸出來的洞……”
“一群廢物!”
呼爾金氣的臉色發紅,他盯着遠方的衛無珩:“小子,今天饒你一條狗命,咱們來日再戰!收兵!”
衛無珩本來想拉着吉盛王子一塊給呼爾金施加壓力,沒想到對面的喀香部落軍隊突然撤兵了:“老小子跑得真快!”
蘇愠道:“看來他證實了圖維生逃跑的消息。”
眼見呼爾金離開,吉盛王子來到衛無珩和蘇愠面前,瞧見吉盛王子到來,蔺聞立刻擺出防備的姿勢,卻被衛無珩叫住:“蔺聞,沒事,我們是朋友。”
蔺聞懵了,明明先前他親眼見準鶴部落的士兵要置将軍于死地,什麼時候他們成了朋友了?
然而在現在這個場面,蔺聞的疑惑注定無人解答,他隻能聽令退到衛無珩身後。
“衛将軍,蘇軍師。”吉盛王子向他們問好。
蘇愠見到吉盛王子很是高興:“殿下,吉樂王子還好嗎?”
“當然。”吉盛王子道:“他回了王宮吃吃喝喝,日子過得開心極了,隻不過昨天半夜突然開始咳嗽,又吐了幾口血,把父王都給愁壞了。”
說起吉樂王子吐血的事,吉盛王子眼中沒了笑意,取而代之的則是淡淡的憂傷。
蘇愠忙安慰他:“殿下别擔心,吉樂王子年紀還小,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吉盛王子點點頭。衛無珩問:“怎麼回事,圖維生真的跑了?”
“是真的。”吉盛王子道:“他在擎天嶺埋了火藥,從東北方向跑了,不過我已經派人追蹤他了,如果有消息的話會告訴将軍的。”
“那太好了。”衛無珩松了一口氣,眼前這一趟又跑空了,讓他還是有些不爽。
這時候,南梁從軍隊後面跑過來:“将軍,呼爾金怎麼撤軍了?”
“他們又不是來跟我們打仗的,撤軍就撤軍吧。”衛無珩看了他一眼:“唐刹呢?”
南梁道:“唐刹給徐将軍找裝備去了。”
蘇愠問:“徐将軍有車隊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南梁道,見蘇愠有些傷心,吉盛王子道:“我倒是有點車隊的線索,不過還需要驗證。”
“真的?太好了。”蘇愠感激不已:“多謝殿下。”
衛無珩瞧蘇愠面對吉盛王子露出笑容,心中醋海翻騰,他哼了一聲:“隻是有點兒線索,又沒有找到,南梁,讓老徐别磨蹭了,快點兒找就是了。十八軍的将軍連個車隊都找不到,成何體統?”
“……是。”南梁看出衛無珩不爽了,但是他沒弄不明白衛無珩不爽的點是什麼,隻好應了一聲,趕緊離開去找徐肆。
當他回到寨子裡找到徐肆的時候,徐肆正在寨子門前擋在唐刹面前,頂着風沙朝唐刹刨根問底:“将軍和軍師到底是什麼關系?”
唐刹簡直要瘋了,雖說他才是跟在将軍身邊的人,但是徐肆憑借着彪悍的作風,現在已經比他品級高很多了,他想躲都沒地方躲:“徐将軍,您就别問我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追問呢?”
而且徐肆要馬車和人手,他也痛快地給了,徐肆就不能不這麼愛問問題嗎?
然而他越說沒有事,徐肆越覺得裡面有事。
他想逼唐刹說出來,可是這時候南梁已經到了。
戰馬在寨子面前緊急停下,南梁翻身下馬走到兩人面前:“徐将軍,你的車隊都已經準備好了嗎?将軍讓你盡快出發,早日找到出使西羌的隊伍。”
唐刹見南梁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像是找到了靠山,面對徐肆露出了招架不住的表情:“對啊對啊,徐将軍,您還是快點兒去吧。”
徐肆帶着不滿看了唐刹一眼,又盯上了南梁:“這話是将軍親口說的?”
“自然,将軍親自下令,徐将軍不信?”南梁面對徐肆時,帶着幾分距離感。原本徐肆也是那一百九十多個死刑犯中的一員,若不是他骁勇善戰,絕對不可能晉升的這麼快,南梁覺得他行事太過狠辣,因此平時不與徐肆深交。
南梁都這麼說了,徐肆不能不聽。況且他還是一開始就跟在衛無珩身邊的親信,相較于大大咧咧的唐刹,徐肆更對沉默寡言但是心思深沉的南梁多了幾分戒備。
“我怎麼可能不信,既然如此,那我也該出發了。”徐肆終于還是妥協了,他讓手下士兵幫他牽馬,随後跟身後的小隊道:“兄弟們,出發了。”
眼見徐肆和尋找車隊的人馬全都離開離開寨子,走向茫茫沙漠,南梁轉過頭看着唐刹,眼中帶着探究的目光,唐刹被南梁這表情搞的心裡毛毛的,雖然他比南梁年長,可是按照心理年齡來說,反而是南梁更成熟些。
“南梁,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可沒做什麼壞事。”
“沒做壞事的人可不會主動說這種話。”南梁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唐刹,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徐肆說什麼了?”
唐刹趕緊閉嘴,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南梁,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啊,雖然我跟蘇大人之間沒有你們那麼深的交情,可我也不是大嘴巴亂說話的人。”
唐刹很委屈,雖然他和蘇愠不過隻有點頭之交,但是蘇愠現在可是四品鴻胪寺卿,要是惹了蘇愠,他以後回京還有好果子吃嗎?最重要的是,南梁和蘇愠關系那麼好,就算為了兄弟他也不能瞎說啊。
南梁見狀,語氣也軟下來,跟唐刹道歉:“這件事是我錯了,我請你喝酒好不好。”
唐刹聽到能喝酒,頓時開心起來:“我要喝你釀的果酒。”
“……你,行!”南梁咬牙答應,心卻在滴血,那壇果酒是他好不容易釀出來的,連他自己都沒舍得喝,唐刹獅子大開口,他還什麼都不能說。
兩人勾肩搭背走進寨子裡。
不知又過了多久,頭頂的大太陽逐漸向西落下,風沙中又出現了徐肆的身影,他手上還拎着兩壇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