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玉，不得無理。”喬芸娘瞧自家妹妹随意闖進來，有些嗔怪，随後才介紹道：“這位是鴻胪寺卿蘇愠蘇大人，你姐夫的義弟。”

喬善玉聽到蘇愠的官職驚訝萬分，又聽姐姐說蘇愠是姐夫的義弟，又多了幾分驚訝：“可是蘇大人怎麼看着這麼年輕啊？比姐夫年輕多了，莫非他不顯老？”

“……”蘇愠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一。”

喬善玉得知了他的年紀，這才松了一口氣，笑眯眯道：“比我大五歲，這個年紀倒還可以。”

“善玉！”喬芸娘又說了喬善玉一聲，見她終于閉上了嘴，她十分歉疚地對蘇愠道：”實在抱歉，善玉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我爹娘對她寵愛慣了，她初來京城，還不知深淺。”

蘇愠自然不會與一個小姑娘計較，就在此時，管家已經把幾箱禮物帶進了屋子，蘇愠介紹道：“嫂子，這些是我在西羌帶回來的特産，特意帶給您和侄子，還有喬姑娘嘗嘗鮮。”

喬芸娘十分感謝：“多謝愠弟，你為我們做的夠多了，對了，西羌與頤國很不一樣嗎？我還從不知道西羌長什麼樣呢。”

“很不一樣。”見喬芸娘好奇，蘇愠把他在西羌的經曆簡單講了一遍，他雖然不像茶館裡的說書人那樣繪聲繪色，但是溫聲細語，另有一番風味。

當他講完這些，不僅喬芸娘，就連喬善玉也聽的入迷了。

她歪着頭看着蘇愠，眼中由好奇又多了幾分崇拜。

蘇愠和喬芸娘又聊了一些日常，蘇愠才知道，原來王逸竟然經常照顧他們：“王大人也來過？”

“是啊，王大人說你文大哥之前照顧過他，他也想做些事情，廚房裡送來那些是吃，都是王大人送來了。”

蘇愠點點頭，暗暗記下，看來有必要去王逸的府上一趟，畢竟除了感謝他的照顧，還有寒門的一些事要和王逸談談。

想到這裡，蘇愠起身向喬芸娘告辭：“嫂子，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喬芸娘道：“我送一送你吧。”

喬善玉此刻插嘴道：“姐姐，你最近都感染風寒了，就别出門了。”

蘇愠才意識到喬芸娘最近開口時帶着濃濃的鼻音，他趕緊對喬芸娘道：“嫂子，你身體不好，就别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喬芸娘見狀，也隻好将蘇愠送到門口。

蘇愠走出文府大門，管家已經讓人把轎子擡到正門口，畢竟如今天氣轉涼，能少走幾步路還是少走幾步路的好。

蘇愠走下台階時，背後突然傳來了喬善玉的聲音：“蘇大人，等等。”

蘇愠站在原地轉過頭，喬善玉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站在比高一點的台階上，不過就算站真的比他高，個頭依舊沒有蘇愠高，蘇愠問：“喬姑娘有什麼事嗎？”

喬善玉叫住了蘇愠，見他盯着自己看，反而有些扭捏了：“那個，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你，等京城裡下第一場雪時的雪燈會，你能陪我一起去看嗎？”

秋風卷着落葉掠過京城的青石闆路，蘇愠退後兩步，看着喬善玉那張年輕而充滿期待的臉，心中泛起一絲無奈。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眉眼間還帶着未褪的稚氣。

“抱歉，在下公務繁忙，沒法赴約。”蘇愠的聲音溫和卻疏離。

喬善玉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委屈：“可是你不能總忙吧？我姐姐帶着小外甥很辛苦，我不想讓她更操心了。”

蘇愠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軟。他想起了喬芸娘，那個總是溫柔笑着的女子，嫂子獨自帶着孩子，再想照看喬善玉确實不容易。他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這……要是哪天我有時間，我就答應你。”

他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把話說死。

喬善玉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是秋日裡最明媚的陽光：“太好了，蘇大人，你人真好。”

她歡呼這跑回府裡。

蘇愠笑了笑，轉身上了轎子。轎簾落下，他靠在軟墊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管家站在轎子外，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蘇愠聽到了問：“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大人，老奴是為您開心。您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文夫人的妹妹活潑開朗，和您相配得很。”管家覺得喬善玉很好，大人雖然溫潤如玉，但是勞心勞力，就需要喬姑娘這樣活潑可愛的人兒陪在大人身邊，要是他們倆在一起，府裡未來一定會很熱鬧

蘇愠有些無奈，語氣卻淡淡：“别亂點鴛鴦譜了。喬姑娘年紀還小，我隻是為了嫂子分擔一些而已。”

管家“哦”了一聲，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卻還是忍不住嘀咕：“可老奴瞧着，喬姑娘對您可是真心實意的。”

他察覺到蘇愠的不滿，立刻緩了話題：“大人，回府嗎？”

蘇愠沒有接話，隻是掀開轎簾，看向窗外。京城的秋天總是帶着幾分蕭瑟，枯葉鋪滿了街道，遠處的宮牆在夕陽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他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不，去将軍府。”

管家一愣，随即點頭：“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