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愠被衛無珩一把抱住:“隻是你有情飲水飽,希望别人也能這樣,是嗎?”
“可是蘇愠啊,有些人是有權飲水飽,你我不是陛下,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若要抗衡,不會有人敢動你一根手指。”
“嗯。”
衛無珩滿意了,他用手撫摸着蘇愠的發絲,想更湊近蘇愠一些,腳邊卻碰到了一個東西,兩人都無心擁抱,一起低下頭去看,就見那綠色的包袱裡顯現出一角金色。
衛無珩拿起它,緩緩揭開布,兩人同時驚訝到:“王玺!”
……
今日雪下的很大,馬車行進特别不方便,慕鼎揚想了想,有些後悔因為馬車小更保暖而和蘇愠換馬車裡,這車根本沒她的那輛舒服。
方才為了抄近道,慕鼎揚讓禁衛軍的人走山路,這下更颠簸了。
慕鼎揚被晃的崩潰,大喊道:“慢點兒!”
“诶呦陛下,您輕聲些,咱們現在在山腳下,說話聲大了些可是會遇到雪崩的!”
“是嗎?”慕鼎揚歪了歪頭,往上看,山頂上一片白茫茫,什麼也沒有:“沒有啊?”
她話音剛落,山上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緊接着,無數塊雪片越滾越大,像是一場暴風雪往下落,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閃避不及。
“快跑!”
慕鼎揚吓得躲進馬車裡,緊接着馬車被滾落的雪塊砸中,沿着山坡滾下了山路,慕鼎揚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她感覺自己像是籠中的鳥一樣,被困在馬車裡,身邊還有人的尖叫聲,好像是禁衛軍的人,她想出來可是根本做不到。
直到馬車撞到一顆枯樹停下,慕鼎揚才獲得了平靜,耳邊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了風聲。
她緩了好久,才從馬車裡爬了出來,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荒郊野嶺,以及茫茫的雪。
“陛下……”
慕鼎揚聽出了郭世安的聲音,她轉了半天,才看到雪裡伸出來一直凍的通紅的手,慕鼎揚握住那隻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郭世安從雪裡拽出來。
郭世安發現是慕鼎揚救了自己後,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立刻跪下:“陛下,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行了,這個時候還說什麼陛下不陛下的,快找找周圍還沒有沒有活着的人。”
“是。”
兩個人四處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十幾個還活着的禁衛軍士兵,其他人都不幸被雪砸死了。
此刻慕鼎揚仰望着高山上,那是她摔下來的山路,那麼陡峭,根本爬不上去,而周圍全是樹林,不知道有沒有人煙。
“郭公公?”慕鼎揚下意識地叫郭世安,可是喊着喊着,郭世安一直沒有回應,慕鼎揚隻好去找郭世安,結果看到他鑽進了已經破損的馬車裡翻翻找找,不知道在找什麼。
“郭世安,你在幹什麼?”
“陛下,老奴在找能帶上的東西,您的衣服、金銀珠寶、幹糧……王玺,王玺不見了!”
“什麼?”慕鼎啊了一聲,然後她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在馬車裡,孤和蘇愠換了的那兩馬車。”
王玺現在在蘇愠手裡!
這下可怎麼辦?
郭世安瞧慕鼎揚有些頹廢,趕緊道:“陛下,我們正好快點兒離開這裡,找到蘇大人他們。”
慕鼎揚卻想了很多,現在王玺在蘇愠手裡,她又與蘇愠發生了不快,若是王玺落入燕王手裡,她豈不是主動把自己的江山給了别人?
不,或許到不了燕王手裡,如果衛無珩發現了王玺,帶着玄武軍擁兵自重,那麼這天下哪兒還有她的位置?
慕鼎揚想着,竟然頹然地坐在雪地上,郭世安趕緊扶住她:“陛下,您怎麼了?是不是摔下來的時候受傷了?”
慕鼎揚皺着眉掙脫郭世安的胳膊:“孤沒事,孤沒事。”
郭世安不敢再勸,隻好默默坐到一邊。
慕鼎揚開始讓剩下的人找出路,她等了一夜,那些叫出去的人也沒有回來,于是剩下的人也急了:“怎麼回事?難道他們遇到了危險?”
“我看是不想回來了才對,能離開為什麼要回來?”
慕鼎揚耳朵靈,聽到了不遠處的談話,她睜開眼睛起身,一步一步來到了他們面前,兩人瞧見了慕鼎揚,立刻噤聲:“陛下。”
“你們也想去嗎?”
“我,我們。”
“孤問你們話呢,你們也想走嗎?”
兩人對視一眼,跪在慕鼎揚面前:“小人不走。”
慕鼎揚隻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悲喜。
第二天他醒來,那兩個人已經沒了蹤迹,郭世安瞧見慕鼎揚醒了,感緊向她告狀:“陛下,他們,他們竟然走了!”
“走就走吧。”慕鼎揚冷漠道:“樹倒猢狲散,這道理你沒聽說過嗎?”
“可是,可是。”郭世安一連說了好幾個可是,都沒有說明白。
于是慕鼎揚也懶得跟他說了,他們逃走,她絕不攔着,他們所有人隻是懼怕她的身份,此刻在大雪封山的現在,她還哪兒有什麼身份可言。
慕鼎揚看着郭世安:“你是不是也想走?你也走吧,孤不攔着你。”
郭世安一驚,撲通一聲跪在了慕鼎揚面前,明明往常在宮裡郭世安也是這麼跪着的,可是偏偏現在這麼跪着,慕鼎揚卻覺得煩躁。
“好啊,你不走,那孤走。”
她像是倉皇逃脫一樣,轉身離開,郭世安趕緊跟了上來:“陛下,等等老奴!”
郭世安連滾帶爬地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這才追上慕鼎揚的腳步。
慕鼎揚聽到郭世安的腳步聲,想了想,還是慢了下來等郭世安,郭世安受寵若驚:“陛下,您不用等老奴,老奴會跟上的!”
慕鼎揚被看穿了意圖,有些惱羞成怒,她看了看前面黑壓壓的樹林,冷哼一聲:“那你就在後面跟着吧。”
靴子踩在雪地上,帶上了嘎吱嘎吱的響聲,若是在宮裡,她一定很想出宮享受一番,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隻想盡快回到宮裡。
不,在回宮之前,她要去找蘇愠,拿回王玺。
走着走着,身後郭世安突然喊了一聲:“陛下!小心!”
什麼?慕鼎揚回頭看了郭世安一眼,瞧他正驚恐地看着她頭上,慕鼎揚擡起頭,一個鐵籠子突然砸下來,将她全身罩住了。
“抓住了抓住了!”幾個男人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慕鼎揚驚慌失措,瞪着眼睛看他們,這些人穿的都是帶補丁的衣服,要麼是獸皮,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诶,怎麼是個活人?”
慕鼎揚看他們面面相觑的模樣,才道他們應該想抓野獸,結果抓到了自己,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快把我放出來!”
“诶,還是個女人。”一個人說道:“那群山匪不是要女人嗎,把她交出去,你二叔家的阿霞就不用山上了!”
“對啊!”
慕鼎揚聽出了不對勁,她看着朝自己的走來的男人:“你們想幹什麼?”
男人嘿嘿一笑:“幹什麼?當然是幫你找個好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