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膚本就蒼白到透明,病竈漸除,也隻是恢複薄薄的血色,在這霧氣的蒸騰下,原本瓷白的小臉被蒸得粉嫩,眼角微微泛紅,這是隻有在她大動情緒或是某些特殊時刻才會有的神态。
譬如昨日在将軍府的案桌上,那般神色,隻有他一人瞧過。
不知是被霧氣氤氲還是某些情緒引發的結果,他的眼神開始變得不清明,蘇懷黎擡眸猝不及防地撞入那熟悉的眼眸,其中的暗示她不可能不清楚。
今時今日,兩人早就不是未經世事的少男少女,敦倫之禮的美妙早已食髓知味,她心下有了準備,隻是接收他的信号後,忽而有些露怯。
于是,仗着自己的水性好,她轉身遊到了遠處,消失在了朦胧水霧中。
越是到了此刻,祝無恙越是慢條斯理,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慵懶,那眼神好似蓄勢待發的狼,盯着甜美白嫩的小羔羊。
他随手褪下繁重的長袍,高大的身影瞬間沒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
兩人并未追逐太久,蘇懷黎猝不及防地碰到他溫熱的肌膚,心下一顫,他竟是沒有着裡衣的。
沒時間多想,他滾燙的唇便就覆蓋下來,月要部亦被一雙大手緊緊環繞,僅僅隔着一層單薄的面料,蘇懷黎輕而易舉而感受到了他的熱烈。
那是甚于這溫熱泉水的觸感,她實在無法忽視。
蘇懷黎感受到了他唇/齒之間的急躁,往常她是承受不住這樣熱烈的親吻,或者說因為有些羞赧,總歸是要躲上一躲,但此時,她承接住了他全部的熱情。
祝無恙似乎恨不得用一個吻來表達他所有的情緒,失而複得的、無法言語的情緒。
蘇懷黎對這洶湧的情感依舊感到些許迷茫,鼻息之間皆是急促難耐的呼吸,兩人都默契地閉上雙眼,僅通過唇/舌和身/體交流。
她伸出右手,輕輕撫上他的黑發,一下又一下,好似在安撫一隻大狗狗。
祝無恙并沒有留給她過多時間反應,而是把她帶到靈泉深處,直至她的後腦輕輕地撞上寬厚的手掌。
靈泉的石壁被細細打磨過,她嬌小的身軀被禁锢在雙臂與通體圓潤的石壁之間,任由他索取。
不知過了多久,厮/磨/緊/貼的雙唇終于分開,蘇懷黎迷離地睜開雙眼,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忍耐。
她喘着氣:“我們......在這嗎?”
祝無恙輕笑,莫名被水光暈染出一絲邪氣,令她微微一愣,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抵住她被折磨已久的唇,明明周身無人,還非要壓低嗓音:“我幫你。”
她十分通曉祝無恙的性子,情/愛之事上他慣于先服務她,等她的身體軟成一灘水時,他才會顧及到自己。
此次也不例外。
很快地,他消失在了水面上,當熟悉的感覺再次來襲,蘇懷黎差點驚呼出聲。
唇與手的觸感大相徑庭,雖不及手指的撥弄來得猛烈,但唇的巧妙之處更令人欲罷不能,裹挾着浮動柔和的水波,以及積蓄已久、層層疊疊的熱浪,在某一時刻徹底吞沒了她。
蘇懷黎差點掉出了眼淚,雙腿一軟,徑直跌入水中,好在被祝無恙及時扶穩,才沒讓她暈厥過去。
她小聲哀求:“我站不穩,也抱不住了,能不能回去......”
她想以适當的示弱為自己博得一個較為舒适的姿勢,比如說,躺着。
這句話她前世說得十分順口,祝無恙每次都很受用,但這次卻失靈了。
她被擁入懷中,兩人額頭相抵,她明顯地感受到他額心的溫度比她高出許多,渾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他喑啞道:“放心,定不會讓你受疼。”
見她的眼尾因某種刺激又溢出的幾滴淚,他終歸還是心軟了。
二人畢竟還是尚未婚娶之身,最重要的是,蘇懷黎如今的狀态還不足以容納下他,往後的日子多有坎坷,湯池裡亦是無任何措施,他不能冒險,隻是可惜了她那雙細長纖弱的蹆,承受了所有。
待一切洶湧回歸平靜,蘇懷黎被裹上厚重的絨毯,被橫抱着回了小屋。
小屋不及靈泉來得暖和,甫一揭開衣物,蘇懷黎難免哼唧幾聲,但因勞累過度而沉重的眼皮未曾睜開半分,很快地,她被塞入暖和的被褥中。
全程她都是昏昏沉沉的,任由他人服侍,離開将軍府的時候,祝無恙留心帶上了消腫的膏藥,他垂首斂眉,指尖沾上些許雪白的藥膏,細細塗在身/體的紅/腫處,膏體濕涼,令她不禁瑟縮退後了半寸。
“抱歉,還是讓你受累了,你忍着點,這塊磨/得有些破了……”
蘇懷黎實在沒力氣睜開眼,聽着他溫柔缱绻的嗓音灌入耳膜。
他為她體貼上藥,甚至俯身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等膏藥徹底幹了再穿上衣服,好嗎?”
後半段的絮絮叨叨,蘇懷黎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沉沉地進入夢鄉,原以為這夢能一覺做到天亮,奈何夜半時分,身旁的人又開始有所動作,她昏昏沉沉着半夢半醒,四肢綿軟無力,隻能半推半就,蹙了蹙眉,随他去了。
男人情難自抑時,發出一句低聲的哀求:“再多陪我一段時日可好?”
蘇懷黎恍惚間才想起,她明天是要回蘇府的,罷了,如今這狀态,怕是也騎不了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