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也是破局之人,人回來了才知道,她呢?”
黃海眼見陳理将茶杯拿起又放下,似乎還輕微歎了口氣,便也知道這話裡的她是誰,于是連忙回答道:“還在等!”
陳理看着茶杯裡的茶色默不作聲,黃海便也自覺離開。
——
烏鴉飛過一道道宮牆,最後停在了西南角的一棵梧桐樹尖之上,隻見此處雖偏僻,屋頂上卻有幾人在修繕,院落中也有幾人在打掃,屋内一個宮女捧着銅盆遞向坐在床邊的女子,喪衣女子伸出的手卻遲遲僵在半空。
烏鴉也不知是因為此處無人打擾還是特意來此,歪頭看看白衣女子一陣嗚哇亂叫。
工人停下了手中修繕,院落中人停下了打掃,宮女差點将銅盆中的水傾灑,喪衣女子看向梧桐樹,面色清冷卻我見猶憐,青絲稍見斑駁卻依舊柔膩,隻是眼神如刀。
“報喪嗎?來人,打落下來!”
話音剛落,一衆人等立馬動了起來,有的拿棍去敲打,有的拿石子丢擲,有人将梧桐樹一陣搖晃,烏鴉卻叫的更兇。
“一群廢物!”喪衣女子奪門而出,拿起工人要修繕屋瓦爬的木梯便架在了梧桐樹上。
這時一位稍長些的嬷嬷連忙将田茹攔住,“茹答應,危險!莫要爬!”
話音未落,烏鴉突然啞聲,直直跌落在田茹眼前,衆宮人四散,田茹站在原處死瞪着烏鴉,隻見烏鴉頭部深陷一塊,很顯然是被尖銳的物件用力擊打所緻。
田茹連忙一陣發瘋,“晦氣!晦氣!快埋去遠一點的地方,以後再不穿這白色衣裳了,真是晦氣的緊。”
換去喪衣,田茹選了件不常穿的大紅色衣裙,又再描眉添妝,好似要出嫁一般。
屏退了一衆宮人,田茹看着面前的荷蓮茶具死死攥住了手裡的白玉瓷瓶,苦苦哀求也隻是成為笑柄,戰戰兢兢也隻能淪落至今,今日你會來嗎?
入夜已深,田茹依舊望着宮門,面上妝容早已斑駁,明媚的面容也被拖累顯得憔悴萬分。
避開田茹,幾個宮女在自己屋裡也才稍圍坐起來,其中一個小宮女一番歎氣道:“貴妃怎麼還在等?”
聽此白日裡攔住田茹的嬷嬷連忙出聲:“隔牆有耳,你這話可不要胡說,如今主子已是答應了!亂喊可是要被絞殺的!”
幾人對視一眼,一陣慌亂,原本打算睡下的新進小宮女卻在一旁怯生生的好奇出聲:“如今貴人已是答應了,那為何陛下還添置了這許多東西,還安排人修繕屋瓦。”
嬷嬷搖搖頭,似乎有些不想講,幾個人卻都圍攏了過來,“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禁忌,告訴你們也無妨。”
見幾個小宮女眼神放光,嬷嬷不由得昂起頭,“陛下肯定是真心喜歡我家貴人的,這其一自然是貴人傾城的之姿,其二就是陛下自幼喪母,貴人四十有餘可是與陛下的母親一般的年歲,要不然你們以為這誅九族的大罪就隻是換到了這偏僻處就能了結?”
至此嬷嬷不再多說,隻覺得跟着田茹肯定此身安穩,又再細細将面前這幾個打量一番,未免有人動不該動的心思,不為主子就算是為了自己也要好好管教。
令她沒想到的是田茹此時正被一柄匕首逼得連連後撤,兩人退回屋内,黑衣人關好正門,田茹将人上下一番打量,隻看得到一雙眼睛,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它,于是平靜出口:“還請閣下有話直說。”
黑衣人将匕首往黃木桌上一釘,田茹這才在匕首握柄處看到一個伍字,伍家?
黑衣人自顧自坐下輕笑着出聲:“貴妃娘娘果然是聰明人,辭佩服,這便長話短說了,還請您等一個人回來,再做你現在打算做的事。”
田茹雙手抓緊身形略有些不穩,卻也還是鎮定着坐下,為兩人倒上茶水,“那你肯定也是聰明人,血海深仇我若是實在等不及呢?”
黑衣人看着茶水一番冷笑,“殺了他貴妃娘娘就不是貴妃娘娘了,但如果你願意等,貴妃娘娘也可以是皇後娘娘。”
田茹聽到這也才明白這黑衣人糊塗的可以,不由得笑出聲,“好啊!伍辭公子,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