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爺酒後胡言亂語的模樣,果然是個脾氣乖戾的。
言冉将他擺正了些,打量了一下他未拖下的鞋襪,以及又滲出血的衣裳,略微猶豫一瞬,還是放棄了。
拍了拍手,自語,“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那我也不管你了,反正,你答應幫忙查将軍府案件這事可賴不掉。”
說着,她就推門出去了。
……
約莫一炷香後。
齊暮川卧房的門又被人猛地踹開。
言冉叉着腰站在門前:看在我之後還有求于你的份上,最後,最後再管你一次。
俯身端起熱水盆,走進了屋内。
齊暮川還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勻,似是睡熟了。
“睡得倒還挺香。”言冉嘀咕着,看到他傷處浸出的鮮血又擴大了一圈,看來是要重新上藥包紮了。
也不知他這一下午是做什麼去了,怎的這肩上、胳膊上的傷口都裂開了,還有這腿,他是不想要了麼……
歎了口氣,半坐在床邊,言冉伸手就去欲解他的腰帶。可手剛放過去,就猶豫了,這齊暮川要是突然醒來,看見自己深更半夜被她給脫了衣裳,到時候八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齊公子?”她輕喚一聲。
“景王殿下?”
“那個誰?”
“齊暮川!”壯着膽子大吼一聲,醉酒之人仍未有半分要醒來的迹象。
言冉放下心來,速度解開他腰帶,脫了他衣服,用溫熱毛巾擦拭掉身體上的血迹後——
她突然定住了。
咽了口唾沫。
又舔了舔嘴唇。
嗯。
這齊公子,身材不錯啊……
在匪寨時情況緊急,她都沒敢細看。正想着,手已快腦子一步伸了出去,又在即将撫摸到的瞬間停住了。
“咳咳,齊公子,”她又叫了一聲,見對方沒反應才壯着膽子繼續說道:“我幫你治傷,收點這樣的報酬,是應當的。”
說着,就伸出食指朝着肩下四寸的地方,輕輕戳了戳。
啊。
軟硬适中,手感剛剛好。
言冉輕輕笑了笑,又害怕被發現偷看了眼齊暮川,他依舊熟睡着,呼吸均勻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迹象。
言冉也玩夠了,收了手,快速上好藥,仔細包紮後,又将他的衣服原原本本給穿戴好。
蓋上薄被時,言冉的手不小心碰到齊暮川的下颌,粗粒胡渣挂過手背,她的目光也順着落在他臉上。
這人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就算幾日未曾休息好,看着如此疲憊,也依舊是萬裡挑一的俊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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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言冉拿着刺史夫人一早送來的和離書去向州府大牢。
剛行至門前,便被值守的将士攔住了。
“我是奉命來的,要見刺史。”
言冉自腰間取下一塊令牌,上面赫然一個“景”字。
這是昨夜照顧完齊暮川之後偷偷順走的,她料想醉酒之人必定醒來得遲,隻要一大早趕來大牢,解決完和離書之事後再趕回去偷偷還給他就成。
隻見值守的兩名将士對視一眼,似乎交換了什麼關鍵信息,接着便默契地讓開路,打開牢房大門。
其中一人引着言冉進去,另一個待兩人進入後迅速又關好了大門,
言冉隻當是王爺的令牌着實好用,也沒做他想,快步跟着将士向牢房深處走去。
這是她是第一次進州府大牢,這裡比預料中更加髒亂,還有濃重的腐臭與血腥交雜在一起。
言冉胃裡一陣翻騰惡心,待走到刺史牢房前,她強忍着不适說道:“官差大哥,我有話要單獨問他,還望能行個方便。”
将士點點頭,打開牢房門後,便退了出去。
言冉走近刺史,隻見他躺在幹草墊子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若不是借着微弱燭光,能看見他胸口輕微起伏,言冉都要以為這人已死。
“刺史大人?”言冉試探性喊了一聲。
隻見刺史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微動,但并未睜眼。
既是如此,那倒也簡單了。言冉上前一步,快速攤開手中備好的和離書,抓起刺史左手,快速沾一下紅泥,又摁上和離書。
一番動作不過眨眼時間,刺史猛地縮回了手,大叫,“你讓我摁了什麼!”
果然是在裝睡。
言冉已然收好那重要紙張,戲谑道,“刺史大人以為是什麼?與山匪勾結的罪狀?還是屠殺百姓的罪狀?”
刺史臉色一變,起身就要抓向言冉。
言冉後退兩步,剛好站在刺史夠不着的地方,慢悠悠地說道:“刺史大人,你别擔心,就隻是一份與刺史夫人的和離書罷了。”
被鐵鍊捆縛住的刺史面目猙獰,卻無論如何碰不到言冉半分。
“你的其它罪狀,”言冉眸色一寒,一字一頓道,“豈會讓你如此輕易就畫押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