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落在唇角,緩緩遊走、吮吸。
動作溫柔輕緩,卻吻得言冉身子發軟,嘴唇微張輕輕喘息。
男子停頓了一瞬。
“……王爺?”言冉微眯着眼,似是不解又似是尚不滿足,下一瞬隻覺他撬開唇齒吻得更加用力,溫軟觸感讓她全身輕輕顫栗,隻想要得更多……
低低嗚咽傳出。
齊暮川單手抱起女子,深吻着行至床邊,放下。
窩在柔軟的被褥中,她眼神迷離看着眼前的俊俏面龐,伸手撫摸,發燙的指尖滑過嘴唇,停留在喉結上。
他喉頭滾動,俯下身子,吻上女子微微顫動的睫毛、鼻尖、白皙脖頸,大手解開衣衫,裡面竟也微微發燙。
“嗯……”
淺淺低吟自唇畔傳出,言冉咬住了自己的食指。
齊暮川的動作又停住了,七日之期未到,腦海中密密匝匝的疼痛再度襲來,這疼痛驚得他驟然清醒,也驚覺身下女子的狀态不對。
屋内充斥着甜膩香氣,他飛快起身打開了門窗,又強忍腦中疼痛用被子裹住女子抱出卧室。
屋外夜風一吹,言冉頓時清醒了幾分,回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麼,雙頰更是绯紅一片。
芙蓉樹下,她裹着被褥窩在藤椅中。
經這一遭,她終于想出來了,那胭脂的另一種異樣香味與自己前兩次所中情香有所類似,當是用了同種藥材,隻是計量輕微才不易察覺……
可,可為何要在胭脂中加入這種東西?
“王爺,你白日裡說——”
她頓住了,這才發現齊暮川緊抿着唇,面色慘白一片。
他強撐着身體柔聲道:“我沒事,你說。”
“……嗯,”言冉放輕聲音,“你白日裡說高官家中夫人用的都是定制香,端王府可也是這樣?”
齊暮川不解,她繼續說道,“白日裡,那店家賣給我們的胭脂,尋常都是送去端王府的,我方才在屋内查過,這胭脂裡加了魅男香,還有另一味異香,與此前我中過的戶突情香極為類似。”
聽到這裡,齊暮川眉宇間的川字更重了,隻聽女子繼續說道:
“這應該不是巧合,做情香的藥材有毒性,将其提煉後制成情香,聞一次即可奪人神志;而将其少量摻雜在胭脂中,毒性雖微弱,但時間長了則可在無形中使人混沌、癡傻。王爺,我們明日得再去胭脂鋪問問”
齊暮川強撐着站起,“不能等明日了,遲則生變。”
他以哨聲喚來暗衛,快速吩咐了他們即刻行動,把胭脂鋪的一應人員全都帶來王府。
希望還來得及……
夜風吹得芙蓉樹葉沙沙作響,言冉又裹了裹薄被,院中一時安靜。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腦中疼痛漸消,齊暮川這才半蹲下身,捋了捋言冉額前發絲,“胭脂有毒,明日請祝太醫幫你瞧瞧。”
言冉本欲拒絕,可眼前這王爺滿臉嚴肅,就差把不容拒絕幾個字寫在臉上,她便點了點頭,想着太醫來了也可幫他也再看看。
“……王爺,”她又說道,“蕭貴妃對你下毒,有人利用胭脂對端王下手,我想這幕後之人當是想對付大夏皇室,可奇怪的是,他們沒有直接對聖上下手……”
“……他們許是想離間聖上可信之人。”
齊暮川半仰着頭,看向芙蓉樹梢,透過樹梢縫隙,能瞧見皎皎明月,還有時隐時現的星星。
他差一點,或者說,如果言冉不出現,他已經被離間成功了。
三年前,他從莜州歸來,當月聖上便來府上看了傷重的他,還帶來兩盒糕點。見他愛吃,此後月月十五日都會差人送來。起初他也沒起疑心,直至幾個月後的一次十五,他領了聖命在外執行任務,錯過了食用糕點的日子,突然發病。
齊恒遍尋大夫無用,最終還是偶遇一江湖遊醫,他告知齊暮川這等症狀實為中毒。還給了齊暮川兩個選擇,一是苦熬七日,戒除此毒;二是他手中亦有一粒此種毒藥,可高價賣之,緩解疼痛。
齊暮川買下了毒藥。
一來手頭任務尚未完成,他等不了七日。
二來當時的他覺得一切都沒有必要,沒有必要掙紮着活,反正他此生也就這樣了,為聖上所用,聽聖上差遣。
如果沒有遇見言冉,他活得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見齊暮川盯着樹梢出神,言冉也不打擾,靜靜等待許久,直到他重新收回目光,才回應道:
“我與王爺所想相同,而且我懷疑,蕭日京的和親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王爺你還記得華麽麽所說嗎?蕭日京與聖上大婚不久,就用漢話寫了情信給她的情郎,還特意落款了閨名。
之前我忽略了此事,現在想來這行為着實反常,通常女子為了保自己心上人不受傷害,是斷然不會這樣做的……她是故意的,想要離間端王與聖上,讓大夏再無這般英勇的領兵将領。”
“這麼說起來,端王确是從三年前開始不再領兵出征,我一直深居府中,倒是不知其中緣由。”齊暮川回憶道。
“不僅如此,今日我們在胭脂鋪中聽夥計提起的謠言,倒像是别有用心之人特意散播。”
是,有人在故意擾亂民心。
順着言冉所言,齊暮川想到了魏國隐藏在梁京的刺客,不知此番謠言是否與他們相關,不過倒是可以從此處着手,查找那些刺客的蹤迹。
還有端王……
不知他是否知道府内小妾存了害他之心。
“阿冉,不如我們明日去一趟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