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也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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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二人便騎馬趕到了端王府,卻見府門緊閉,門前也無值守家丁。
齊暮川翻身下馬扣響門栓,許久後才有一家仆姗姗來遲。
他隻略略開了條門縫,打着哈欠問來者何人。
“端王可在府中?”齊暮川問道。
“不在不在,”那家仆不耐煩地擺手,“你們到底是誰啊——”
話沒說完,隻見齊暮川一掌推開府門,大步邁入院内,沉聲道,“景王,宗正暮川。”
一聽這話,家仆忙不疊跪下,一句“景王殿下”還未說完就被厲聲打斷。
“我不想再問第三遍,端王呢?”
“回殿下,我們端王殿下幾日前遣散了府中家仆,獨自去了莜州前線……”那家仆瑟瑟發抖。
這幾日城裡都傳遍了,說是那話本子寫的窩囊景王其實并不窩囊,他藏于府中、苦心謀劃數十年,一舉就讓聖上與端王的關系變得岌岌可危,不知他還籌謀了什麼,隻等坐收漁翁之利。
果然生在皇室,都絕非良善之輩。
端王府的院中死一般甯靜,就如這小家仆所說,幾近無人。
“他離開前,可禀告了聖上?”齊暮川又問。
“這個小的可不知道啊,王爺隻讓我看守院子,說,說……”
“說?”
“說他若是一年内沒回,就讓我把宅子賣了……”
聽此回答,門口帶着幕籬言冉也是一驚。
端王這是何意?
是不想回了,還是,不願活了……
事情一時陷入僵局。
蕭日京這邊的線索以她的死亡為界,徹底斷了。
端王音訊全無,隻能等莜州傳信确認他是否抵達。
胭脂鋪子夥計倒是交代了,那胭脂是王府一小妾所定,可由于端王已将所有妾室一一遣散,要尋其中一人,需得耗一番功夫。
至于荷花見到的那二三十名刺客,他們藏于百姓之中,若不集聚冒頭很難一一查出,如果大張旗鼓的搜查,又恐打草驚蛇。暫隻能從謠言入手,另暗衛扮作百姓私下探查。
齊暮川修書将他與言冉所知一切,事無巨細告知了聖上。
聖上隻回了一個字:等。
直到兩日後,言冉終于迎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齊暮川的七日之期已過,經祝太醫診治,确認疼痛不會再發作。
第二個好消息,是荷花經由暗衛傳來的——那孫班主攜整個戲班子将赴下月初的太後壽宴,他們計劃在壽宴上行刺一人。
可具體是誰,荷花卻并未偷聽到。
“看來這太後壽宴,還是得去一趟了。”言冉說道。
暗衛退下後,她倒上一盞茶遞到齊暮川前面,“王爺,不知我現在反悔,要赴你此前之約,可還來得及?”
“自然來得及。”齊暮川接過茶杯,淺飲一口。
又想起言冉的赴宴身份未定,開口問道:“你準備以何身份去赴宴?”
以何身份去赴宴……
言冉望着茶杯,陷入沉思,若以将軍孤女身份前去,未免太過招搖,畢竟自己此前才在法事大典上鬧了那麼一出,可眼下又沒有其他合适的身份……
不如——
“不如就以王爺婢女的身份前去吧,王爺覺得如何?”
齊暮川一怔,當下隻覺婢女身份未免太委屈言冉,還未及開口就聽門外暗探來報——荷花出事了。
“今日那孫班主帶着他孫女和荷花姑娘出門,三人進了一家裁縫鋪,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出來時卻隻有孫班主和豆苗兩人。我們已兵分三路,三人分散尋找荷花姑娘蹤迹,三人盯住裁縫鋪前後門,我回來先行報告此事。”
那暗衛半跪于地,自請罪責,“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如今荷花還未找到,責罰容後再說。”齊暮川起身,沉聲問道,“你們可瞧見了其他人出入裁縫鋪?”
“并未瞧見。”
“好,你立刻回去,繼續盯緊裁縫鋪。”
言畢,回身,四目相對。
他立刻明白自己與言冉想到了一處——人大約還在裁縫鋪中,事不宜遲,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