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邬山的一個院子裡,罕見地冒出了煙霧,誘人的香味悠悠穿出來,遠遠路過的幾名白衣修士見了,罕見得有了口腹之欲,快步走遠,念念有詞,沈昭瘋了,折騰起來,要在飯菜中下毒了。
原主有一間專門放針線物品的屋子,針腳有粗有細,不知出自誰之手。
沈昭收拾出來,妥善放置。将齊景瀾一并偷的米面糧油,各種調料,蔬菜瓜果一并放進去,摘了藏戒,細細擦拭過後,暫時放在一個盒子中,準備再見時歸還。
他将鍋架在了院子的空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大功告成,起鍋燒油。”
第一道,土豆炖牛肉。
第二道,糖醋裡脊。
第三道,辣子雞。
第四道,冬瓜丸子湯。
第五道,酒釀圓子。
沈昭輕而易舉,一口氣做了五道菜。香氣四溢,色澤誘人,兼容了多種口味,甜的辣的鹹的,三菜一湯加個甜品。
就不怕拿不下溫負雪。
的胃。
雪邬山艱苦樸素,溫負雪一定沒吃過此等美味。
沈昭對自己的廚藝相當自信,放了食盒,就直奔隔壁。
山上院子相隔較遠,雪地上留下一連串腳印,看得出強烈的急迫感。
他擡手應門,熱情呼喚:“溫兄,你回來了嗎?我有大事找你。”
溫負雪在看師尊給的劍譜,聞聲快步走了出去。
他問道:“出了何事。”
“當當當當。”
沈昭将食盒提到眼前,推着溫負雪朝屋子裡面走,反手關上了門。
每個院子的布局一緻,沈昭拉着人就進了卧房,将人按在椅子上。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
沈昭迫不及待,抓緊展示,将一道道菜端出,放在桌子上:“溫兄,我請你吃飯。”
溫負雪面對如此美食,隻淡淡掃了一眼,他心裡惦記着劍譜,師尊教授,他唯有更加勤懇努力,才不負所托,不過,礙于眼前人亮閃閃的眼睛,溫負雪破天荒地沒有告辭離去,淡淡解釋道:“辟谷,無需吃飯。”
所修無情道,連感情都十分淡漠,對于這種無關緊要的口腹之欲,更是不重。
沈昭都懂,可是俗話說得好“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嗯,不是……抓住溫哥的心倒是不必了,那是溫負雪之後的貼貼知心人的工作。沈昭隻是單純地想讓溫哥幫他沖刺一把,大學霸對考試,肯定有辦法,有個筆記就能幫不少忙。
沈昭深谙吃人最短,拿人手短的道理,吃了,就好上他的賊船,所以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溫哥接受。
沈昭拿了幾隻白瓷碗,盛了湯和酒釀放在溫負雪的面前。
解釋道:“辟谷也不是不能吃飯,民以食為天,山下百姓日日操勞,為了就是飽腹穿暖,我們呀,吃了這些菜和米,才更體會糧食來之不易,百姓操勞辛苦,日後才會更加勤懇,為民計,為生謀。還是很必要的。”
還是很扯的。
溫負雪淡淡拆穿道:“糧食憫生山種的。”
修煉之人不是常人可比,尤其是他,感官都比其他修士靈敏,即便是背對着,他也能看清沈昭面對齊景瀾時的放松,臉上的笑意不比見他時差。
能尋到這麼多糧食,一定會是齊景瀾幫忙拿的。
想到這裡…他果斷拆穿。
沈昭太南海北扯了一大通,就是沒想到溫負雪居然和他較真起來,哎呀了幾聲,馬虎過去。
“都一樣,都一樣嘛。”
他拄着下巴,托腮盯着溫負雪,伸出手在他面前晃:“這些可都是我親手做的,忙活了好幾個時辰了,溫哥給個面子,就嘗嘗,看看我做的味道如何,我保證,絕對好吃,我幼時就常給我娘親做飯,她……她都說很好吃的。”
沈昭不知如何頓了下,眼底聚集的濃色飛速散去,恢複原樣。
說一不說二,掌管雪邬山鐵法的無情大師兄,拗不過對方,在強烈的目光注視下,端起了那碗酒釀,兩三粒圓潤雪白的圓子通過唇齒之間,甜味和醇香在舌尖彌漫開來,足見所做之人的用心。
沈昭匆忙問道:“怎麼說怎麼說,合不合你的口味。”
溫負雪點頭道:“嗯。”
為了顯得真誠,又喝了一口,十分不刻意問道:“齊景瀾,吃過嗎?”
沈昭早就等不及,等溫負雪剛吃了第一口,就喝了一大口熱湯,哇塞,巴适得很,眼淚差點感動出來,半個月了,他終于吃了頓正常飯,太不容易了。
他用另一雙幹淨的筷子夾了好大一塊糖醋裡脊,放在一隻幹淨的碗裡送到溫負雪面前,才伸筷子夾了一捧辣子雞在自己碗中,嘴裡塞滿了,還不忘回複道:“他吃過什麼,應該吃過了吧,他們憫生山有飯吃,我鍋都是從他們那拿的,這幾道菜,都是我剛做好的,就咱們兩個吃。”
這用心居然是單給他一個人的。
溫負雪咬了口辣子雞,臉上上了薄紅。
沈昭以為是溫負雪不能吃辣,連忙倒杯水送過去。
“有這麼辣嗎,我可能辣椒放多了。原來溫兄你不能吃辣啊,那我記住了,以後不做了。”
溫負雪愣了一下,伸手的幅度大了些,不小心觸碰到沈昭的指尖,又克制地收回,看着琉璃盞放在自己的手邊。
他道:“以後?”
沈昭:“嗯嗯,以後不做辣的了,我看溫兄你還是比較喜歡吃甜的,我會做的還有很多呢,以後做其他的給你吃。”說着将辣子雞放在了自己面前,其他的菜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