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一介大妖,哪裡容得這般被忽視,氣得臉頰和唇上的胭脂一樣紅。
“你們!你們!老娘還站在這兒呢!”花間點着他們,怒氣沖沖喊道,“木童子們,去,給老娘好好教訓他們!”
木童子們突然暴動,張大的嘴巴黑洞洞,深不見底,吞噬一切的吸力将周圍的桌椅、窗棂、櫃子吞了個一幹二淨。
齊景瀾原本聽話得緊,隻趴在窗戶下面躲着,悄悄觀察屋裡的情況。忽然遮擋物消失不見,他輕盈地飛起來。
一邊大叫救命,一邊抓着手邊粗壯無比的樹幹。
而那樹幹卻變得粘稠無比,開始流淌流轉,刹那間變得混沌無比。
齊景瀾哭得飛起,在涕淚中穿越木童子偶得一角,觀得其他三人站得穩穩當當,大哭道:“我又沒做什麼,為什麼我這最危險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間仰天大笑,非常符合沈昭刻闆印象裡反派的魔性笑聲。
又尖又細又長。
木童子向沈昭三人沖過來。
“不怕告訴你們,這木童子,非敲了他們的心窩處,将他們變回原型才可罷休,否則他們會一直纏着你,直到你們死。”花間在上邊唆使着那個跛腳夥計,“快,把這個結界給我砸開。”
“是。”
好腦殘的設定,反派總是在這種時刻有意無意說出解救之法是怎麼回事。
把自己的小心思如此大大咧咧說出來又是怎麼回事。
聽着那夥計砸一下被彈回來,吐血、砸一下被彈回來、吐血,沈昭不免搖頭。
要知道像這種還沒成功就對主角不在乎的小反派,一般會死得很慘。
主角的結界還能讓你砸開喽。
木童子們更懵懂,根本不懂這書中世界的彎彎繞繞,一堆小炮灰就這麼乒乒乓乓地過來。
啧啧啧,那就讓你們嘗嘗小爺的劍法吧,這麼久了,我自己都還沒好好見識過呢。
寒吟蓄勢待發,沈昭急不可待。
來,嘗嘗……
嘗嘗……
“師兄……”
正待沈昭準備亮相時,溫負雪擋在了他的面前,正好隔絕他與木童子們交錯的目光。
幹嘛?搶活幹!
溫負雪單手成決,單手起陣。
木童子們将地闆踏得碎裂,整個客棧都在狠狠抖動。
巨大的圓形陣法出現在腳底,他們懸在半空,源源不斷的妖氣從他們的口鼻中倒吸回去,旋即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他們閉上了嘴巴。
法陣中風刃飛舞,他們越掙紮,那風刃就越能刮裂他們的皮膚,湧出鮮血,倒是裝得和人一模一樣。
要想不受傷,就隻能乖乖待在風刃中心。
“了不得啊,能将簡單的風殺陣用到如此地步,厲害啊。”柳鶴夢在一邊拍着手,贊歎道。
風殺陣?最低階的法陣,一般是剛入門的弟子修習的術法,所耗費靈力甚少,可将所法陣之物困住,利用風形成的刀刃對其進行絞殺。
沈昭記得這一術法,乃是《術則》中最開始的一篇章。
總所周知,每本書的第一個知識點通常會記得很牢。就好比英語單詞裡的abandon,還有藥理學中的毛豆芸香堿。
柳鶴夢看着沈昭緩緩說道:“能将此法陣中的風刃控制在方寸之地,近一步則多,遠一步則遲,雪邬山不是常出劍修嗎,怎麼使得好一手陣法,溫負雪可以啊。”
沈昭一臉榮耀,揚着脖子說道:“當然!那可是我師兄!”
風殺陣中的風刃轉得更快,怎一個眼花缭亂了得,木童子們雖化成了壯漢嬌娘、老人稚童,此刻臉上都換成了懵懂的模樣。
眼見陣中有風成型,直指木童子心窩。
花間終得站不住了。
她看着下邊,又看了一眼頻頻吐血的跛腳夥計,心裡不知計量着什麼。
沈昭透過二人看着凜生生成的陣中,房門清晰可見,手指不自覺輕撚。
這麼大的動靜,房門一次沒開過,風姑娘是沒聽見,還是不在意,還是有什麼别的心思,太冷靜過頭了吧。
花間縱身一躍,花鞋輕點于地,手腕上的金镯兩相一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她喚道:“小黃。”
小黃!
起得有些太随意了吧。
小黃停下手,血迹一擦,臉上跟個血畫似的,看着十分瘆人。他跳到花間身側,接過她手中的藥丸。
就像是怕幾人不懂一樣,花間還解釋道:“此藥,乃是一得道高人所煉,一顆便可恢複元氣。”
“那又怎樣。”沈昭仗着溫負雪的勢,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我師兄在,你們一個也好,兩個也好,通通不在話下。”
沈昭手指木童子說道:“就連你先派出的小妖,都已經這樣了,收手吧。”
“木童子而已,本身也就沒指着他們成什麼氣候,三位小俠士,說大話小心别閃了舌頭。如此不長眼,給你們時間你不走,既然如此,那就把跟那個姑娘一起留下來吧。”
花間眼中浮現狠色,眼尾拉長,身後的尾巴乍然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