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在外邊一直招呼客人,他的那位義弟卻瞧不見蹤影。
溫負雪終于想起了山規,道:“不得妄議。”
沈昭嬉皮笑臉:“哦,知道啦,在下謹聽師兄教誨。”
薛塵笑着走近,朝着幾位山主規範行禮,言辭舉止上挑不出一絲差錯。
身穿利劍宗的校服,紋樣是用金線勾的,大片大片的祥雲旭日,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沈昭多看了幾眼,忽然聽得旁邊的竊竊私語。
人群之中,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内容聽起來像是“一個私生子,也就能被打發出來迎客了”“看他那副樣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誰不知道薛明熙是未來的宗主,闆上釘釘,他在這賠個笑臉給誰看”……
有病是吧!有病就去治!别他媽在這裝瘋賣傻!在這扯什麼閑話!
江凝鸢從來不參加大大小小的清談會,對于她來說,可能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沒有在山上練劍有意思,所以對此,她完完全全都交給了她的親親弟子,溫負雪。
溫負雪也就跟着幾位山主前來,和薛塵不過幾步之遙。
沈昭都聽清了,薛塵自然也盡收耳底。
觀其臉色,依舊得體,和姚宗主談笑風生,笑容不改。
“姚宗主,快請入堂,知道宗主喜淡酒,薛塵準備了幾壺,還請宗主品鑒,今日人多,薛塵未能及時迎來,真真是失禮了。”
姚歸義擺手道:“哪裡哪裡,賢侄太客氣了,利劍宗風景秀美,我也有機會多看看,無礙。”
薛塵笑稱見諒,又給其他幾位山主安排好了位置,一應事宜處理地妥妥帖帖,任誰找不到差錯。
沈昭心想,薛塵生母怕不是山東人吧。
薛塵笑着迎過來:“負雪你來啦,知道你喜靜,還是老位置,江山主近日可好?”
溫負雪道:“嗯,多謝。師尊很好。”
薛塵伸手道:“請。”
溫負雪:“多謝。”
沈昭回頭看到了柳鶴夢,一看他周圍有姑娘,不好過去打擾,正巧看見許漱陽朝他揮手,他笑着點了點頭。
沈昭比劃了下,道:“師兄,那我去找許漱陽啦,待會見。”
許漱陽在那邊喊道:“沈昭快過來,我們這還差一個人呢,新出的葉子牌玩法,快來看看。”
“來啦。”
打牌他在行啊,小時候遇見他祖母淨教他打牌了,玩得不是一般好,貼紙條可以把别人貼滿臉。
沈昭還沒等跨出一步呢,就被人拉住。
溫負雪略微強硬道:“你跟我來。”
許漱陽:“?”
薛塵:“?”
沈昭:“啊?”
跟溫哥去?
那邊都是各家宗主和親徒,他去不成體統吧,他溫哥不是最守規矩了,難不成裡面有鬼?
沈昭一時間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薛塵一愣,反應得快,道:“是沈昭吧,堂内地方大,可以坐下的,一起去吧。”
這不是大不大的問題,這是資格問吧。
一群校長開會,他一個學生進入真得可以嗎。
薛塵一眼看出了他的猶豫,笑容溫和:“此次清談會本就是各家在一起聚一聚,沒有什麼定死的規矩,能讓各位盡興才是清談會的目的啊。”
沈昭一聽也就沒什麼顧及了,他一會坐得靠後些就是了,能見見大人物也不算白來。
沈昭道:“那就多謝薛塵師兄,麻煩了。”
“小事,小事。”
沈昭一進堂,便看見屋上挂着方牌匾,揮毫灑墨,寫得正是“無愧于心,為民為義”八字真言,後面提了薛鐘的名諱。内容實不實暫且不提,字還是很“實”的,撒了一層金粉啊。
沈昭和溫負雪被引到了堂前,靠近正座的位置上,二人一同在後方落座。
利劍宗和正元宗、獨慎宗屬天下三大宗,外人評了個三六九等,他們自己卻不在意,利劍宗作為東道主在主位,正元宗人和獨慎宗人相對而坐。
至于溫負雪是代替江凝鸢來,坐在前面理所應當,而喜靜,薛塵就安排了一個這樣的位置。
沈昭随手揪了個葡萄吃,懶洋洋地擡眼,看着坐在主位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