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薛塵公子,你們查不出來,我們難道還要在你家扣留一輩子不成?”
“你要囚禁我們?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查——”
“諸位!”薛塵不卑不亢,掃視的目光逐漸下沉,又好聲好氣,“在場都是薛塵的長輩,薛塵自是不敢囚禁扣留,可事關重大,眼下是利劍宗的宗主出事,現在利劍宗就剩我一個小輩,小輩隻能出此下策,若是哪位長輩走了,小輩還要去請回來,着實麻煩。”
薛塵站直道:“還是請諸位門主家主,給,利劍宗,一點薄面。”
此話一出,衆人心知肚明,站在他們面前的不再是從前那個被傳閑話的薛塵,而是有可能成為利劍宗宗主的薛塵宗主。
剛才還叫嚷的門派趕緊拍拍屁股,大氣不敢出就跟着利劍宗内弟子走了。
局勢改變之大,讓人唏噓不已。
沈昭心說:謙謙君子不能光看表面啊,能得薛鐘重用,再加上薛明熙醉酒之言,薛塵果然不一般啊。
人群作鳥獸飛散,擁擠的宅院豁然隻剩下了他們一行人。
來的快,去得越快。
這場開在兩具血肉上的熱鬧讓烏央烏央、事不關己的人看了個滿足。
回去的路上,也隻聽見他們說:
不管歹人是誰,薛塵算是賺大了,以後要對他客氣些,下一任的利劍宗宗主啊,可惹不起,以後還要靠他呢。
*
三宗并列,留下正元宗,就沒有讓獨慎宗走的道理。
況且雖然闾丘為人說話尖酸刻薄,長的就是一張小肚雞腸臉,人終究是可靠的。
薛塵沉了口氣,轉身又是行了個大禮,雙手擺在額心,腰還未沉,被姚歸義攔下。
“姚宗主……”
“不必多說,我們會盡力幫你的。”
“唉,累點就累點吧,誰讓我們家大業大,偏偏和你們同屬三宗,有事就說吧。”闾丘說道,“還有,燕清,你看完沒啊,看不出什麼就别蹲在那占地方,讓我們家人去,小之看這麼久都能看出來。”
“催什麼催。”燕清站起來,拿手帕擦了手,厚着臉皮站在躲他老遠的俞竹筠旁邊,“有些事,當然要關上門來說,誰像你一樣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上官荀當年怎麼看上你的。”
“啧。”闾丘白了他一眼,“看不上我難道看上你。”
“诶诶诶,你可别瞎說。”
沈昭憋笑,埋着腦袋在溫負雪身後。
“師兄我怎麼覺得有點丢人。”
“行了。”俞竹筠上腳就踩,“人沒了,知道什麼就快說,不知道就出去别在這給正元宗丢臉。”
“哎呦,說就說,兇什麼。”
“啧。”
又一腳。
柳鶴夢沒眼看了。
燕清正色道:“他們的傷口都隻有一處,此為劍傷。”
薛塵道:“您是說一劍就要了他們的命?這不可能,能有這樣修為的人很少見。”
換言之,少見的人恰好基本上都在這了。
燕清道:“從傷口看就是如此,而且殺人的劍是同一把,師兄你過來。”
姚歸義聞言蹲下來,闾丘也湊過去。
沈昭忍住好奇,乖乖和溫負雪站着。
姚歸義皺眉頓道:“這是……”
“利劍宗的劍法。”闾丘接道。
“怎麼可能。”薛塵蹲下去,愣住了。
剛才他陣腳太亂,沒有仔細辨認,現在看過去,确确實實是。
闾丘道:“自家出了内鬼怨不了别人了?”
利劍宗的劍法……
利劍宗的劍法。
利劍宗的劍法!
不隻是薛塵,和他前後腳進來的人都想起了進來的場面。
薛鐘倒在地上,怒目圓睜,似在訴說憤怒和不可置信,而他的對面是薛明熙。
跪着的薛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