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一個利落的翻身,原本的形式立刻扭轉。
文铮壓在夏亦燃身上,高高的揚起手臂,重重的甩了夏亦燃一個巴掌。
異常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一瞬間甚至蓋住了夏亦燃痛苦的哀叫。
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出現在夏亦燃的左半張臉上,以及文铮的右手手掌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文铮呼哧呼哧喘着氣,甩了下有些發麻的手,思考了一瞬間,立刻下了床,出了卧室。
一時間,卧室裡隻有夏亦燃低聲的、忍着痛的抽氣聲。
他蜷縮在潔白的被子上,額頭、鼻尖全是汗。
文铮床上濃郁的香氣,和接連的打擊疼痛,讓他處于一種眩暈的狀态,動不了身,好像在一個痛苦的夢裡,全身上下都在疼。
很快文铮又折返回來——手裡拎着個網球拍。
别墅沒有什麼安保工具,這是她能找到的,最近的,趁手的工具。
她素日裡的理智和冷靜,在快被侵-犯這一刻全部燃燒殆盡。
文铮掄圓了胳膊,像打網球那樣,用全身力氣帶動着胳膊,網球拍劃破空氣,重重砸向蜷縮在床上的那具軀體。
第一下砸在了背上,金屬球拍和身體接觸,發出沉悶的響聲,夏亦燃身體猛的一震,溢出一聲很痛苦的叫聲。
第二下,砸在胳膊上,随後是腿上,背上,毫無規則的一通用力揮拍。
除了第一聲的痛苦叫聲,随後,夏亦燃閉緊了嘴,隻不時有似乎從喉嚨裡擠出的悶哼。他蜷縮着用胳膊抱住頭,那是一個經典的防禦姿勢。
文铮一邊毫不留情,正手反手揮着網球拍抽夏亦燃,一邊怒不可遏斥道:
“我一直以為你還可以挽救!沒想到你徹底不可救藥!”
“怪不領養人會把你送回福利院,既然沒有人教你,那我教你!”
網球拍砸在夏亦燃胳膊上,震得文铮拿拍的那隻手虎口發麻,她用力到說話都斷斷續續:
“強迫别人上床,是——強——奸!”
“你在犯——法,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終于,在抽了不知多少下之後,“咔嚓”一聲,網球拍的框斷了。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任由疾風暴雨般的抽打落在自己身上,一聲不吭,安靜地像死了。
文铮呼呼喘着氣,把斷了的網球拍往地闆上一扔,這才發現她是光着腳的——下床時,她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
她深吸了口氣,轉身從床邊找到了拖鞋,穿好後,才松了口氣似的,坐回小沙發上,喝了口水,平定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那攤毫無動靜的身形忽然動了一下,夏亦燃艱難的起了身,下床,慢慢走到文铮面前,跪了下來。
此刻文铮已經平靜下來,隻是頭發還有些淩亂,襯衫的領子扯的有些開。
夏亦燃擡起臉,左半邊臉上紅彤彤一片,嘴角破了,滲出些血迹,胳膊上裸露的皮膚上是幾條又紅又粗的印記。
嗓子裡仿佛有血塊,夏亦燃的喉頭嘗到了血腥味,開口嗓音喑啞:“姐姐,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文铮冷眼看着夏亦燃,不想說話。
被文铮用這樣冰冷的,帶着恨意的眼神看着,夏亦燃隻覺得心痛無比,比剛才經受的所有身體上的疼痛還讓他難以忍受。
他後悔了,他不該一時沖動,做出這樣無可挽回的事情。
如果文铮從此再也不搭理他,他想一想,心就像死了一樣。
那還不如今天就這樣被她打死呢。
或者是在第一次見面的那輛出租車上,他就應該不反抗,讓文铮掐死他。
那時文铮還趴在他懷裡,他還能就那樣抱着她溫暖的身體死去。
他的目光落在文铮的手上,右手紅彤彤的,應該是剛才打他太用力導緻的。
夏亦燃挪動着膝蓋,湊到了文铮跟前,仰起頭,完全暴露出脖頸,啞聲道:“姐姐,打我,你手還會疼,你要是覺得不解氣的話,就掐死我吧。”
文铮始終沒說話,夏亦燃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頸動脈在文铮大拇指下跳動着,他低聲道: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做這樣的事兒,你掐死我吧。”
“如果人有下輩子,我不想當人了,我想當一隻狗。”
“隻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願望,”夏亦燃頓了下,上揚的眼尾發紅,丹鳳眼閃着碎玻璃一樣的光芒,一種脆弱、狂熱又絕望的的神色融合在他的眼眸中。
“下輩子,我在外面流浪的時候,姐姐,你能不能把我撿回家?”
他盯着文铮,手放在她的手上,甚至不敢期待她的答案,漸漸的加大了力氣。
文铮的手被壓着抵着夏亦燃的咽喉,他的呼吸漸漸艱難,有一種缺氧的感覺,眼睛卻死死盯着她冷冷的眼睛。
此刻,她的眼睛裡隻有他,夏亦燃想到這裡,忽然露出一點笑容來,從嗓子裡擠出句氣音,“姐姐,讓我......死在......你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