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悶油瓶輕輕搖搖頭,把刀放到一側,伸手把我攬過來。
我:“???”
“睡覺。”
悶油瓶把燈一關,房間裡立刻陷入了黑暗。
江南的冬天和北方很不一樣,在北方待久了,一下子回到南方還真有點不習慣。雖然開着空調,但是那種陰冷就好像從被子裡鑽進來一樣,加上我這個人本來就不容易暖起來,感覺就像在冰窟裡。
我心裡想着,自己怎麼說也是在南方長大,南方讀書南方工作的,怎麼一到北方沒多久,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我這時候就懷念熱水袋和電熱毯了,我遲疑了一下,伸手戳了戳悶油瓶。他背着我睡覺,這一戳,他動也沒有動,我心想悶油瓶這種人肯定非常警覺,如果這樣戳他他不動,肯定就是不想理我。
可是我就是很冷啊!
想去他那裡蹭點熱度吧,又不太好意思,畢竟自己身上跟冰塊一樣,也不好半夜去吓人家,他要是以為是什麼鬼東西,起來揍我怎麼辦,更可怕的是,萬一他手起刀落,那我豈不是小命不保。
我完全被自己的想象給吓住了,根本不敢去碰悶油瓶。
身邊的人動了一下,随即悶油瓶轉過身來,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是不是在看着我,我心裡想你可千萬要看清是我,别看不清的時候就想着先幹掉再說。悶油瓶的聲音很低,還帶着輕微的鼻音,顯然是剛被我給戳醒了,我一下子沒有聽清,于是湊近他:“什麼?”
“冷嗎?”悶油瓶又問了一遍。
“冷……不、不冷!”我雖然凍的有點咬舌頭,但是堅決說不冷,但是随即想到我本來應該是一個人睡的,現在縮在角落裡發抖,悶油瓶就應該對我負責啊!
我反正是臉皮厚,立刻改口:“冷死了!”說着,我立刻蹭到悶油瓶身邊,抱住悶油瓶,手還環上他的腰,身體貼上他的身體。我一直覺得悶油瓶整個人沒有什麼溫度,他的人跟他的性格一樣冷,抗拒任何人和事的靠近。
但是我現在發現,他的身體很暖和,很多時候,當所有的東西都溫暖不了自己的時候,你需要自己暖和起來。我才是那個一直以來依賴周圍才能保持溫度的那個人。
悶油瓶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伸手把我攬在懷裡,我聽他嘀咕了一聲,好冷。
他的手從我的脖子下穿過,攬着我的肩膀,低聲說:“睡覺。”
我乖乖閉上眼睛,熟悉的氣息讓我很快入睡,我忽然發現,我已經很習慣和這個人睡在一塊了。
路上所花時間按下不表,到達那個漁村的時候是兩天後的一個雨天的中午,朱顔在一家酒樓招待了我們。
濕冷的雨天讓我對火鍋充滿了無比敬畏與喜愛,吃着火鍋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我看了一眼朱顔,朱顔正在看站在窗邊的悶油瓶,我說不上那種眼神是什麼,大概是心灰意冷的那種感情,我不由得想,難道悶油瓶以前是她男朋友?可如果真的是男朋友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悶油瓶一直以來就是這麼一張年輕的臉。
胖子端着碗過來跟我咬耳朵:“你說那個老太婆幹嘛老看我們小哥?”
我端着碗湊過去:“八成以前被小哥甩了。”
胖子震驚:“怎麼看我們小哥也不是渣男啊!肯定是那老太婆要倒貼,小哥不要,你看那幽怨的眼神,整一個怨婦啊!”
我小聲道:“王同志,我覺得你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具體問題我們要具體分析,你不能因為小哥長的帥就這樣說啊,再說小哥比她大五十歲呢!”
胖子吃火鍋下手狠準快,一把把肉全挑道他自己碗裡,一邊吃一邊說:“就小哥的姿色,一般女的都高興倒貼,要你……”他忽然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也就你,不識貨。”
我放下筷子怒了:“死胖子,你給我留點肉能怎麼着!”
胖子一看我發火了,立刻把火鍋裡剩下的肉全撈走了:“你看你急什麼呢,吃點肉能怎麼了,我跟你說,你大病初愈,不能這麼大魚大肉地吃!”
我大怒,叫夥計再上幾盤肉,這胖子像幾天沒吃了這麼吃,合着是别人請客他得吃夠本。我看到朱顔朝我們這裡看了一眼,側身走開了,我馬上招呼胖子回來繼續吃喝,然後朝小哥招了招手,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