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問他:“怎麼樣?”
悶油瓶輕輕搖搖頭:“沒印象。”
胖子湊過來道:“不會吧,那個老太婆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吃了。”
悶油瓶沒說話,把夥計拿上來的幾盤肉下火鍋裡涮了,在胖子的筷子伸進來之前,給我夾了幾筷子。
胖子撈了幾下都沒撈到肉,吧唧着嘴,用胳膊撞了撞我:“天真,你看。”
我順着他暗示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正在喝酒的男人。我看着有點眼熟,想了半天啊了一聲,側頭對胖子說:“他怎麼在這裡!”
胖子聳聳肩,繼續去夾肉,悶油瓶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也轉頭去看了一眼,接着繼續涮肉吃。
坐在那裡的人居然是汪家的人。我們能認出來是因為之前在雷城打過照面,這個人不是汪家的首領,但肯定是汪家裡的好手,既然這個人在這裡出現,那是不是說汪家大部隊也在這裡?靠,朱顔那老太婆之前沒有說還叫了汪家人啊!
想到和汪家人交手的幾次經曆,我不禁有點虛,但是看看悶油瓶在一邊,心裡稍微定了定,事實上,想到悶油瓶這個職業失蹤人員,我還是挺不放心的,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胖子,你有沒有看到别的汪家人?”
胖子沒有我這麼緊張,正在撈肉吃,聞言便道:“沒看見汪家人,進來的時候汪星人倒看到幾條。”說着端着碗看向我,“要不宰一條涮着吃。”
我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汪家人,那個人隻是一邊喝酒一邊看着朱顔,根本沒看我們,我小聲說:“當心汪家人把你涮了。”
胖子一邊吃一邊道:“還敢涮胖爺,我把這幾條汪星人都給宰了……”他的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挨了一下,他大怒,轉頭待動手,才發現是老闆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剛才頭上挨的那一下正是老闆娘的手筆。
這家店是小漁村裡唯一的旅店,她要是不讓我們住,我們都得去住帳篷,這種天氣住帳篷我會哭出來的。
胖子一看是老闆娘立刻賠笑:“哎呦,姐姐,我是說您養的那幾條狗真是威武異常,跟二郎神的哮天犬似的,一看就是您養的好……”
“汪汪汪!”一條小泰迪從旁邊跑過,大概在追什麼東西玩。
胖子咳嗽了一下:“那什麼,老闆娘再來兩盤肉吧。”
老闆娘看了看我們,一笑:“行,這就來。”說着又朝我們笑了一下,往胖子那裡一瞪。這剛要轉身,又被胖子拉住了。
胖子先是說了一通好話,繼而向她打聽道:“姐姐,我們這裡第一回來,這些人……”他指了指朱顔的方向,“他們是不是呆了好一會兒了。”
那老闆娘夫家姓白,我們喊她白大姐,她道:“這個……你們不是一塊來的嗎?”
胖子連忙道:“我們是後來的,他們是先來的,怎麼說是一塊來的呢!”說着死活拉着白大姐向她打聽,白大姐也是拗不過胖子,我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拗過,加上胖子又在桌上擺了幾張紅票。
白大姐伸手拿過紅票,在胖子身邊坐下:“他們确實來了挺久了,就那個女的……那挺漂亮的女的來來去去好幾趟了,上一次帶了不少人來,去了那邊的老林子幾次,最後回來的時候少了十幾号人。“
胖子連忙問那裡有沒有小花和瞎子,當然了他跟白大姐描述的是一個喜歡穿粉紅色襯衫的男人和一個戴黑眼鏡的人。白大姐想了一會道:“粉紅色襯衫倒是沒有看見,不過隊伍裡是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晚上都戴着墨鏡,講話挺風趣的,特别愛笑。”
我和胖子一對眼色,沒跑了,那肯定就是瞎子無疑。
白大姐又說,在那個戴黑眼鏡的人旁邊有一個年輕人,模樣俏麗十分好看。
我想那肯定是小花了,别看小花也快四十歲的人了,模樣還是一等一的好,我感覺我們這一輩人都不顯老還是怎麼的,有點青春永駐的意思。
胖子一邊問,一邊讓加菜,我們也從白大姐嘴裡把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這個事情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這個女人忽然帶着一隊人說要在這裡進行地質考察,雖然這些人看着一點也不像是進行地質考察的樣子,但是這隊人是村長帶過來的,還有上面的文件,據說一切手續都沒有問題,讓她配合他們進行考察。
白大姐自然不能配合啥,也就照顧一下飲食起居,想吃啥就整點啥。領隊的是個年輕女人,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指揮起那些個男人來倒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樣子。他們一行人來了這裡以後,在村子周圍進行了勘察,有一次連着兩天沒有回來,最後回來的時候很是狼狽,我數了一下人數好像還少了幾個。
這次之後他們修整了幾日,那女人就帶了幾個人走了,這次走了以後就帶回來一隊人,其中就有我們說的那兩個,小花和瞎子,汪家人也是這一次來的。之後那邊的老林子出了事,那裡的石頭塌了一半,女領隊讓這些人在這裡繼續挖,她出去找人。這不,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