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們說朱顔跟那個部落有淵源,但是是什麼淵源,他們也沒有說,我想會不會那個婆娘是從那個部落來的?”
我搖搖頭:“不會,如果那婆娘是從他們要找的部落來的,那小花和瞎子還需要去找地圖嗎?“
胖子反問:“什麼地圖?”
我就把我和小哥在那座村子裡,找到的小花和瞎子留下來的一些暗号告訴了胖子,因為那個時候胖子正好帶着坎肩去山裡套狐狸去了,後來事情太多就顧上跟胖子說。
胖子聽了以後點點頭:“說的也是,這婆娘如果是那個部落裡出來的,那不可能還要去那座墓裡找地圖。”
我想了想說:“小花隻是說那婆娘有淵源,這個概念太籠統了,你想想,會不會想張家那樣是那種盤根錯節的外家情況,也許那婆娘就像張千軍萬馬那樣?”
胖子沒說話,頓了頓才說:“不對,如果是張千軍那樣的話,隻會是本家有人找來了才會出現或者離開原來所在的地方。還有,那婆娘用媚珠之類的旁門左道的東西來保持那張臉……”
我一時想不出來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淵源”,不過這種旁門左道的駐顔術倒是讓人聯想到那個白蓮教那個邪教。白蓮教最為名聲大振的時候,也就是起義反抗明朝軍隊的時候,在那個時候,白蓮教的首領被一些傳說傳的神乎其神,首領徐鴻儒,本名徐誦,山東钜野縣人,早年參加了白蓮教。之後他與王森聯手,利用聞香教秘密活動20餘年。
在萬曆末年,土地兼并日益嚴重,對廣大農民來說,賦稅徭役不斷增加,整個社會處于矛盾日益激化的狀态。徐鴻儒便以白蓮教教義聚衆在明朝舉起叛軍大旗,與各地白蓮教分部遙相呼應,很快就控制了山東境界,這個時候他甚至已經重創朝廷官軍多次了。
在曆代白蓮教主中,這是唯一一個扯起起義大旗的教主,聲勢之大前所未有,這些被洗腦的平民百姓“多攜持婦子,牽牛駕車,争趨赴之,競以為上西天雲。”,叛軍所到之處,皆被燒殺搶掠,四處傳教,殘害百姓。後又勾結地主士紳,釋放囚犯,後發展至十萬人抵禦明軍。
隻不過這次起義事先便有人通風報信,其後又因準備不足,又遭到當地軍民合力抵抗,加之明軍傾全力鎮壓,白蓮教一衆叛軍便被鎮壓。當年九月,徐鴻儒彈盡援絕,突圍不成而被俘,十二月于北京處決。明朝在辦完這個蠱惑人心的教主以後,也迎來了它最終的時刻。
在各種野史中,徐鴻儒這個充滿了妖鬼氣息,當然了,不僅僅是徐鴻儒,整個白蓮教甚至于聞香教,都充滿了濃濃的妖邪之氣,在當時的史料中,将徐鴻儒這個人稱為“妖賊”,這個在我們現在所看的《聊齋志異》中都有描寫。
“白蓮盜首徐鴻儒,得左道之書,能役鬼神。”這便是開篇的第一句話。在《聊齋》所有的故事中,皆描述了種種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鬼蜮伎倆,以“左道”惑衆,“慕其術者多師之”。
我忽然想起,在這些故事中,有一句的意思大概是以左道之術駐顔,所以其徒多為少年少女之貌。難道徐鴻儒也會駐顔之術,朱顔的駐顔之術該不會就是徐鴻儒的失傳之秘技?我想到這裡覺得有些胡說八道,但是我們找到的一些蛛絲馬迹都與白蓮教有關,該不會朱顔在這些墓中找的就是當年白蓮教的“左道之術”?
當年徐鴻儒用左道之術“小試之,觀者盡駭,走門下者如骛。”,但是我認為左道畢竟是騙人伎倆,要是真的那麼厲害,怎麼會被朝廷一舉拿下,株連九族,萬劫不複?朱顔所追求的青春永駐之術,是不是真的有用。
我想到媚珠那種奇臭的味道,現在還有點反胃,真不知道朱顔是怎麼将那個用來駐顔的,既惡心又詭谲,一看就是歪門邪道,早晚自食惡果——
胖子看我不說話,問我在打什麼壞主意,我就把我剛才想的告訴了他。胖子想了一會說:“原來這個老妖婆說的是這個淵源啊,我說她怎麼會弄這麼多的蝴蝶,看起來就是學那個什麼勞子教主的旁門左道。這種宣傳封建迷信的老妖婆就應該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我表示贊成,我的想法是,那本什麼“左道之書”說不定有什麼殘頁到了朱顔手上,被這老太婆學得一二,這大概就是她所說的“淵源”。徐鴻儒此人師從聞香教主王森,這樣一來,朱顔去找與聞香教有關的墓穴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師從一脈”嘛。
這樣想來,好像事情就是這麼回事,我們從北京的那間民宿開始所遇到的事情,好像都由這條線串聯起來了,想到了這些,我心裡一松,仿佛一塊石頭落了地。
但是,很快另外一件事情又讓我挂懷起來,這件事情便是關于悶油瓶的。
“天真,天真!”胖子在我面前晃着他的手,“怎麼了,想到什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别晃了,我想事情呢!”
胖子問:“還在想那個老妖婆的事情?他們過幾天就要出發了,有瞎子和小哥這一對搭檔,她還能反了天去?”
我反問:“我們和小哥才是搭檔!”
胖子一副要吐的樣子:“天真你狠起來,連你師傅的醋也要吃!”
我翻了個白眼,把他趕起來:“出去出去,我要想點事情,别打擾我思路。”說着不由分說,就把胖子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