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潸勾了勾唇角,并沒有戳穿她,她不覺得郁涔的猜測是在不确定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就算是不确定,也有□□成的幾率是正确的,這不過郁涔用來逃避的說辭罷了,但沒關系,她羞于袒露情緒,她幫她遮掩便好。
“嗯,不确定也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可以一起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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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并肩走了很久,沒再說話,直到郁涔說了一聲:“到了。”,她們才停下腳步。
她們此刻停在一片荒地上,四周雜草叢生,偶有幾棵枯樹,還有一座破敗的石屋,像是很多年沒人住過了,身前是兩個小土堆,在月色下,顯得格外甯靜。
林潸往遠處望了眼,是片無人踏足的荒林,這處已然臨近鎮子邊緣,甚至與她們此行的目的地相近,平日裡是一個人都不會來的。
“這是方行和宋玉,也就是宋文曉夫君和孩子的墳茔。”毫不意外,林潸聽見郁涔說道。
“要為她們立座石碑嗎?”林潸柔聲問向身側的人。
“好。”郁涔如此應着。
在那之後,她們又為宋文曉立了個石碑,在方行兩人身旁,算是聊以慰藉。
做好這一切後,她們并沒有過多停留,默了片刻,轉身走了。她們對宋文曉的遭遇感到同情,但事情已過去太久,甚至沒有任何一卷卷宗記錄過,想要為她們求個公道都無處可去。
而與之相關的人,也都化為宋文曉手下的飛灰,她也已為自己的所做作為付出了代價,一切恩怨相抵,此事已然終了,她們能做的,也隻是這些了。
這一次,希望她們能夠安息。
歸去的路上,她們又路過了那幢紅牆黛瓦的建築,那扇朱紅的大門依然緊閉,兩串用金絲串成的紅燈籠安靜地倚靠在大門兩側,隻是籠中燭火已然熄滅,看着也像是沒什麼生氣了。
林潸布下的結界早已撤下,這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與今夜前的它毫無不同——除了裡面的人都消失了。
郁涔恍然間想起件事,開口問道:“對了,當時她們三個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當時沒管那麼多,隻随口問了一句,說是姜漆發覺不對,帶她們出來的。”
“這樣啊。”
“你覺不覺得,有時候姜漆跟【郁涔】還挺像的?”郁涔仰着頭開口問道,“在同輩人中,都是可靠又溫和的存在。”
兩人一路閑聊,不知不覺間,她們所居住的客棧再次出現在視線中,恰逢此時,日光滑過地平線,天光微亮,已有辛勤的百姓早早出攤,目光所觸及的不再是沒有生息的磚瓦,而是袅袅炊煙、煙火人間。
“辛苦師姐陪我走這一趟了。”房門前,郁涔溫聲開口道。
林潸偏了偏頭,沒應這話,隻回了句:“早些休息。”
郁涔瞥了眼已經亮起來的天色,不置可否,笑着道了句:“好。”
但心裡卻是想着:要是入眠得快些,應該還是能睡上一、兩個時辰的?
宋文曉的事件為她們這次的曆練拉開了帷幕,第二天她們一同休整了一日,第三日才啟程前往鎮外的秘境。
那片秘境陷于一片巨大的荒林中,堵上了整個鎮子西側的出口,最外層圍着濃重的霧氣,樹木細長的枝幹隐匿其中,像是一個個鬼魅。
出乎意料的,郁涔這次并沒有交代些什麼,事實上她的心情看上去并不算很好,隻是還端着那派溫和的面目,讓人有些判斷不清。
“走吧。”郁涔輕聲開口,擡腳邁了進去。
濃霧很快吞沒了她的身影,餘下衆人也都快步跟上。
這片濃霧會為人帶去她心頭所恐懼的景象,算是對入境者心性的考驗。這也是郁涔心情不好的原因,沒人會喜歡反複觀摩自己讨厭的東西。
郁涔身邊的霧氣漸漸散去,高聳的枝幹逐漸扭曲成她所熟悉的景物,腳下的泥土化為木地闆,原本通向蒼穹的上空攔下片屋頂。
“?”郁涔有些疑惑,輕輕挑了下眉,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