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個沈言正出門的時間,邊風憐打算看一眼外婆就走。
至于會不會碰見那個人……
她還沒考慮好這個問題,車已經在嵘園門口停下了。
傭人來開門。
“二小姐怎麼這個時候來,夫人還在睡。”
邊風憐點點頭:“我知道的。”
夫婦倆都不太愛侍弄花草,院子裡隻養了些長青的植物,在a市秋天以來灰色的天氣下,顯得有些冷清。
整座房子都出奇地安靜,邊風憐在沙發上坐了十分鐘。
……
傭人現煮了一壺驅寒的姜茶,邊風憐不太喜歡,磨磨蹭蹭隻喝了一杯。
……
“就外婆在家嗎?”
桌上的報紙都被她翻過一遍。
“先生出去了,要午飯時候才回來。”
“我知道的。”
……
“二小姐要留下來吃午飯麼?剛送來的母蟹,夫人都說鮮。”
傭人已經開始忙碌做飯。
“我不吃 ,要趕飛機。”邊風憐終于站起來,朝着樓上看了一眼。
邊菱應該住在朝南的……第二間吧。
“外婆還沒醒?”
傭人端過來切好的橘子,回道:“是呢。”
“……她呢?”
“誰?”
傭人看着一頭霧水。
邊風憐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分鐘飛機就起飛。她說了不接電話,秘書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邊風憐有點不高興。
這個家裡統共就那麼幾個人,怎麼還不知道她在問誰?
“邊菱。”
雖然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跟來沈宅的目的有些許偏差——其實也沒差多少吧。
傭人這才反應過來:
“哦……菱小姐啊,她第二天早上就回去了。”
說到這個,她從衣帽間拿過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菱小姐說你下次來的時候給你。”
盒子十分精緻,貝雕裝飾,金屬扣看着像是新換的。
邊風憐認得,這是外婆當年的陪嫁,原本有一對兒。多年前就被外婆送給她們倆,一人一個。
而邊風憐的那個,很久以前就在送禮物的時候連帶着送出去了。
她接過盒子,指尖翻開精緻的鎖扣。
裡面放的東西再熟悉不過。
粉金色的镯子,鑲着大小不同的鑽石,内側是镂空的工藝,刻着花體的“BFL”。
……
她什麼意思?
把這镯子戴了這麼久,眼珠子一樣寶貝,現在還玩上物歸原主這套了?
“啪”一聲,盒子被重重合上。
“跟外婆說,我來過。”
邊風憐讓助理買了最快回h市的機票,坐在車上抽了兩根煙。
她心裡堵得難受,現在更是看到這镯子就想發脾氣。
盒子放在副駕駛,仍舊打開着,镯子被保養得很好,幾乎和剛買來時一樣。
17年邊風憐開始玩投資,但那會她還沒成年,于是挂了邊菱的名。
當時她就看中這個牌子的限量款手镯,把投資賺的一百來萬添了進去,總算有個合适的由頭把镯子送給邊菱。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本該刻上邊菱名字的镯子,最後上面竟是那三個字母。
但邊菱很高興,當場拿出來戴上,後面就沒有摘下過。
不是很看重嗎?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那麼輕易就不要了。
還把東西還回來……是故意氣她嗎?
邊風憐把車窗全部打開,灰蒙蒙的天空,幹燥的風吹刮過她的臉。
被屋内暖氣吹得發昏的腦子好像終于清醒了些許。
她呆了呆,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自己的幼稚和無厘頭怎麼總在最不該的時候發作。
過了半分鐘,豆大的火光閃了閃,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車裡伸出來,抖了抖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