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菱打字過去:[屍檢結果能拿到嗎?]
“不能拿到書面文件,大概的結果是……生前被毆打,燙傷,刀傷,骨折都有;精斑檢查也做了,至少有四個人——”
陶含意沒再說下去了。
邊菱閉了閉眼睛,蘇宜喃喃道:“——他們還是人嗎?”
這樣的事情并不在少數,隻是細細剖開來,顯得格外驚心而已。
不管是這個女孩,還是甘願頂罪的蘇信然。
權力傾軋下,弱者永遠隻能淪為玩物。
“那現在要怎麼做?”
蘇宜問。
現在她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去找到這個關子帆的真實身份。
“在a市,其實風憐……”陶含意還沒說完就自動閉嘴了。
邊菱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讓邊風憐遠離是非,就算真被逼到最後一步,她也不會讓邊風憐知道。
蘇宜并不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她問道:“邊二小姐有辦法嗎?”
邊菱挂了電話,對着蘇宜搖了搖頭。
[我會想别的辦法。]
邊風憐是一定有辦法的,沈家在a市的一些産業,以前是邊風憐在打理。
别的不說,要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如果不是這事牽一發而動全身,邊菱還能求助于沈言正。況且這案子的進程肯定是知會過他的,外公沒有出手就說明他不會再管這件事。
一切都異常忙亂的時候,陳姨打電話來,說沈棉已經到機場了。
母親大人駕到,邊菱放下手頭所有事情,帶着蘇宜去接。
沈棉一身淡雅的青色素裝,耳朵上是孔雀綠的黑珍珠。她非常有氣質,快五十歲的年紀,儀态仍然從容美麗。
遠遠看見邊菱,她小跑過來,一個比她年輕不少的外國男人在後面推行李。
“我的乖寶!”邊菱被她用力抱住。
母女倆已經好久沒見,之前每次邊菱去柏林,都是呆了幾天就走。這次沈棉回國,也是為了和孩子多相處一些時間。
沈棉摸女兒蒼白的臉,心疼道:“你的臉色怎麼一點都沒有變好,那些人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
男人終于走到她們身邊,用生疏的中文自我介紹。
他說他叫理查德,是沈棉的男朋友。
邊菱朝理查德點點頭,看他的樣子不過才三十出頭,恕她一時還不能接受他和沈棉的關系。
“她是我的心肝,但是身體不太好。”沈棉用德語和她的男友說道。
眼看着沈棉就要帶着邊菱去醫院做檢查,還是理查德攔住她。
蘇宜适時開口:
“大小姐的意思是,您先回沈宅休息。”
沈棉這才注意到她,于是皺眉道:“小陶不在你身邊嗎?”
“陶助理有些事。”
蘇宜解釋。
邊菱拉住母親的手,牽着她往外走。
沈棉從小長在官政之家,在高位養尊處優,說話做事不像邊菱那樣柔和。
她一生都被捧着,隻不過在泥裡摔過一次,當然不用學着柔和。
上車之後,沈棉想到女兒的訂婚,一下又決定先不回沈宅了。她要帶着男人和一堆行李先去看邊菱的訂婚禮服。
其實邊菱壓根沒有選好禮服,她還沒有時間去店裡面看,于是讓人把衣服都送到了詩苑——反正邊風憐這幾天都在a市。
最終幾個人還是去了詩苑。
沈棉不知道這是邊風憐的房子,還以為是邊菱新購置的,左看看右看看都覺得不滿意。
“太冷清了,連盆草都不放。”
不管是邊菱在唐庭的房間,還是在清榮,都是放着很多花草的,她畫畫的時候喜歡用那些當做參考。
客廳裡放着邊菱的畫架,上面那幅沒完成的畫用牛皮紙蓋着。沈棉走過去把窗簾打開,道:“你要多曬曬太陽知道嗎乖寶?”
邊菱乖巧點頭。
去衣帽間看了禮服,沈棉沒覺得有滿意的,問邊菱:“我寶有喜歡的嗎?”
邊菱當然是随便,既然母親看不上那就再換别的款式。
“好了。”她對着理查德招招手,“我們走吧,去見我爸爸媽媽。”
幾人剛要出門,卻聽見“滴滴”幾聲,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邊風憐錯愕的眼神正好對上沈棉。
空氣詭異的安靜了。
她套着一件大衣,腳上穿着高筒靴,裡面是包臀裙配件打底。仔細看似乎還化了妝,抹了個淡淡的口紅。碎發都被整理到耳後,露出淩厲漂亮的臉。
邊菱也愣了愣,邊風憐從小就愛耍酷,沒怎麼穿過裙子。其實她腰細腿長,個子高挑,穿起裙子來是很好看的。
還是沈棉詫異地出聲:“風……憐?”
“媽。”邊風憐也回神,簡短應道。
沈棉第一眼完全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甚至以為陶含意去微調了,可想了想再調也不會調的完全不一樣。
理查德站在一邊茫然,他問:“這是誰?”
“我的女兒。”沈棉介紹道。
她說完,有些忐忑似的,對着邊風憐道:“這是媽媽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