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也笑道，“一些特殊的禮物，也許代表了特殊的含義，即便是這樣的故事也沒關系。”

崔遙一洩氣。

“不過，這确實是我第二次講完這個故事，”老闆一邊仔細地再次清潔擺件、準備打包，一邊說道，“很多客人即便對故事感興趣，也不會把故事聽完。”

宋望有些好奇，“上一個聽完故事的人為什麼沒有買下呢？”

宋望的問話勾起了老闆的一些回憶，他想到那兩個被故事吓到的小朋友。

那女孩先是非常難過地掉了幾滴眼淚，然後狠狠譴責把蝴蝶變成這樣的巫師，還要求自己把蝴蝶變成原樣。

男孩倒是沒什麼動靜，但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大概有着和女孩一樣的想法。

那種情況下，自然是沒辦法把這東西帶走了。

“可能是不太合适吧，”老闆淺淺笑着，“畢竟很多東西也是要講究時機，嗯…用緣分更好一些。”

緣分嗎？

宋望感覺心口好像有些什麼，但是根本形容不出來，像是有一口甜腥的血卡在了喉嚨。

她的深思好像飄到了不知道哪裡，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或許……上一次來聽故事的也是我，誰知道呢……”

細細一想，她真的忘了好多東西。

在過去的很長時間都沒在意這件事的自己，沒來由得開始心慌。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束之高閣。

……

“……！”

宋灺在拆開禮物的瞬間，感覺腦子裡一直崩着的一根線，斷了。

他擡起頭看向熟悉而又陌生的宋望，想從她的眼神裡讀取出什麼。

你想起了嗎？

他在詢問，但沒有人會回答他。

因為宋望的目光是溫柔的、關切的、期待的，獨獨沒有懷念。

明明不記得是好事，卻還是這樣令人難過。

可即便忘掉了過去的事，她還是選了深埋在記憶中的，含雜着悲劇色彩故事的蝴蝶。

就像無法真正做到的遺忘，隻要發生了，在意識裡的四面八方總會有痕迹。

想到這裡，宋灺心中升起自己所不願的寬慰。

大抵是對自己的寬慰吧。

“咳咳，”崔遙一感覺自己應該出去了，“内個……今天出去了一早上，有點累，我出去找點水喝，你們聊。”

說完她一溜煙跑了出去。

今天她第一次仔細看到宋灺，清瘦、冰冷、距人以千裡之外，雖然是一眼驚豔的雌雄不辨的好看，但整個人看起來太過陰郁。

雖然見面的時候有着太陽，但還是給人帶來一種陰沉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又在他看向宋望時，驅散了不少。

啧啧啧，愛情的力量啊。

崔遙一在心裡暗歎。

病房裡，隻剩下宋望和宋灺兩個人。

微冷的風輕輕吹動，牽動了兩人之間無形的引線。

“你現在怎麼樣？”宋望嘗試開啟話題，“過兩周的學校秋遊，你會來嗎？”

“不出意外，還有五天就可以出院，應該沒什麼問題。”

宋灺笑了起來，“那太好了，我還擔心你參加不了了呢。”

她自己平時難得有出來的時間，所以能夠在學校組織的活動上一起玩，是最好不過的。

“秋遊……”宋灺念着這個有些陌生的詞，低下頭，“我也沒什麼朋友，所以以前還沒去過。”

“現在你就有朋友了！”宋望坐在床邊的闆凳上，“從那天你把我拉出宴會廳，我們就是朋友了。”說罷，她拉起宋灺的手，“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出去玩，還有崔遙一、莊恪，我們一起。”

宋望的手暖乎乎的，就和她的毛衣裙一樣。

宋灺點點頭，“好。”

就讓他再貪婪一點吧，哪怕這一切的一切。

虛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