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我憑什麼相信你。”
格拉帕“啧”了一聲,把手中的匕首放下。
“我知道你是公安卧底的時間是去年二月。如果我有什麼其他心思,你的家人朋友早就收到你的遺物了。”
“我還幫你打過掩護呢,當時在千葉和聯絡人見面的粗心警官。”
粗心警官:......
他想起來了。
去年二月他和同事在一家居酒屋碰頭,剛出店門就遇見格拉帕湊上來。事後琴酒意味不明問起這事的時候這小子還解釋了一些奇怪的話。
那次他隐蔽做得很好,和公安的人從頭到尾沒有過正面接觸。因為格拉帕莫名的行為,諸伏景光也懷疑過自己是否已經露出了破綻。但這位前輩并沒有像琴酒對待叛徒那樣當即給他一槍,反而替他掩飾。
他本以為危機已經退去,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諸伏景光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挫敗感。
他怎麼就沒懷疑過格拉帕也有問題。
“我妥協了,”貓眼青年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請前輩不要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不過,我真的可以信任您嗎?”他最終還是猶豫地說出這句話。
“可以啊,”格拉帕一臉不在意的神色,簡潔地扔出一枚話語炸.彈,“我沒把身份捅出去的官方搜查官又不隻你一個。”
“那位還是FBI呢。”
諸伏景光沉默。
他想起另一件事,有些失禮地露出驚恐的表情。
“想什麼呢?”格拉帕嫌棄地問。
“不......我突然回憶起來,前輩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說了句,大概是‘就算綠川是FBI我也會送禮物的哦’這樣的話,”蘇格蘭幹巴地回答,“原來那不是在開玩笑嗎,在我之前組織裡已經有FBI了——”
“不是!”
青年搶先打斷他,表情絕望到五官皺成一團:“快把那家夥的話題跳過去,随便問點什麼都可以。”
“好。”
得到許可的諸伏景光當然不放過這個試探機會:“我方便知道前輩那位朋友的身份嗎?”
格拉帕恢複了正常神色:“不方便。”
“我隻能告訴你他和我是同一立場的夥伴。不要試圖從我這裡探究,也不要從身邊人入手開始調查,那對你沒有好處。”
話語中看似零情報,實則也有些可以琢磨的部分。
和格拉帕同一立場,那便意味着對方并非是公安。那位神秘朋友和“諸伏景光”這個身份之間隻可能是私交。
隻是他仍然想不起到底是誰會這麼做。最重要的是,誰有能力這麼做。
貓眼青年内心歎了口氣,決定以最輕松的問題結束交談。
“還有一個小問題。前輩那套有紋章的匕首,隻是禮物嗎,還是從那個家族帶到組織的武器?”他問。
“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格拉帕抽出腰間另一側熟悉的刀具來回翻看,“确實隻是禮物。”
“一般人不會往那個紋章上聯想的。除了你們這些私下裡偷偷調查的搜查官。”他癟了癟嘴。
蘇格蘭不贊同地搖頭:“我還是建議前輩稍微謹慎些。”
“......這算什麼,卧底的經驗?”混血青年不服氣地頂嘴,“教訓小朋友也需要以身作則吧。”
“蘇格蘭,你能保證不再被我、或其他任何人抓到你和聯絡人見面的現場嗎?不能保證的話就少用這種長輩語氣——”
“我會的。”
公安搜查官說出這句話時第一次露出嚴肅認真的表情。格拉帕也首次感受到,這個男人性格中除了溫柔,還有不容置疑的堅定、或許也是執拗。蘇格蘭可不會在刀尖舔血的生活中表現出這一面,或許他認為不需要用尊重的态度去面對當前生活中的一切。
格拉帕小聲“切”了一聲。
“果然搜查官都是傲慢的家夥。”他不同不癢地刺了一句。
屬于警察的氣勢很快從貓眼青年身上褪下,他又恢複成那種正經又虛僞的樣子。
“别這麼說,前輩,”蘇格蘭勾起嘴角,“之後一起努力卧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