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
沈蒼言頭皮發麻。第一想法是許影嘉扛回來什麼古怪的收藏品,絕不能讓這事兒傳出去。
赫軒把撿到的小管交給他,指着床底心驚膽戰:“真的有!”
“你蹲下去看看。”
“我怎麼蹲,我手都折了……”
“那我拍給你看!或者我拖出來!”
“别——”
沈蒼言攔住他,汗流浃背,腦海瘋狂運轉:“别、别大驚小怪的。”
“那是我從劇組拖來的道具。”
“……真的?啥劇組?”
赫軒狐疑地看着他:“這種道具還能往家整?你室友同意了?”
沈蒼言穩了穩心神:“就一家劇本殺的過年宣傳片,小成本制作,道具沒地方放很正常。”
“我咋覺得那麼真呢,而且你這兒燈也壞了,到處陰森森的……”
赫軒還是瘆得慌,舉着手電,作勢想再趴下去:“我再看一眼。”
“沒啥好看的。”
沈蒼言拽住他:“箱子收好了,我們走吧,等會兒我室友回來了。”
“他回就回呗。”赫軒挑眉反駁:“我又不是奸夫,怕啥?”
沈蒼言扶額忍笑:“我可沒說你是奸夫。隻是我室友不喜歡家裡有外人,他潔癖很嚴重,你來一趟,他等會兒要拖地的。”
“笑死,什麼奇葩。”
赫軒被轉移了注意力,拉着行李箱到門口,下樓梯時單手拎起,回頭損道:“我看這破地方都不像人住的,真不知道你好好的宿舍不住,跑這兒參加變形記呢?”
沈蒼言沒跟他扯,站門口道:“你下樓等我,我找找身份證。”話落,就把門關上。
他重回卧室,對着床沿蹲下,俯身用手電筒一照,哪怕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一眼吓到了。
漆黑的木棺如此龐大,找不到一絲劃痕,棺蓋浮雕着大片白色薔薇,暗紅色部分則是精細到不像出自現代工藝的鬼魅華紋。
“……”
沈蒼言屏住呼吸,大着膽子伸手觸摸,再用指骨敲擊,等判斷這是真家夥,絕不是什麼仿制道具後,瞬間汗毛豎起,牙關打顫。
他撤到客廳,哆嗦着給許影嘉打電話,望向幽暗的卧室,内心慌得一批。
不出所料,電話沒有接。
他怕太久了赫軒會發現異樣,隻好先走,離開前再三确認門窗都已鎖好,焦慮地咬唇,表情憂心忡忡。
高中剛來城裡那會兒,沈蒼言為了顯擺,也出于和天才老哥暗自攀比的心理,專門研讀了大量冷門偏僻的書,包括中醫、古董、手相、天文、茶道、圍棋,西方哲學等。
想不到學過的旁門左道真派上用場。可許影嘉沒事兒整口古董棺放床底幹什麼?而且這棺材應該放挺久了,周圍的地闆落滿灰塵,他住了快一年居然今天第一次發現。
那裡面應該沒人吧?
坐在副駕,沈蒼言不寒而栗。
這時,手機鈴響起。
“嘀嘀嘀——”
許影嘉破天荒回撥過來。
他深呼吸準備後,滑動接聽。
“……”
兩頭默契地沉寂了幾秒。
許影嘉問:“你在哪兒?”
盡管心中風起雲湧,疑問重重,但沈蒼言清楚現在不是聊天的時機,就重避輕:“在外面。”
“……”
“诶,酒店到了啊。”
赫軒在旁邊插了一句。
電話那頭,許影嘉直接挂了。
“……”
沈蒼言氣笑了,無奈放下手機,腦海飄過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當然,這話他不會當赫軒面說,隻能擱心裡默默吐槽。
平時兄弟間gay裡gay氣地相處,沈蒼言根本不當回事兒,隻是他前不久剛和許影嘉說有個男的糾纏自己,這次赫軒随意的一句話,偏偏容易讓人誤解成去酒店開房。
許影嘉本來就覺得他風流放蕩,一次兩次看來真要坐實罪名了。
車停在維納酒店門口,沈蒼言解開安全帶:“你别下了。”
赫軒問:“你搬得動嗎?”
“有電梯,我自己來就行。”
“行吧。”
推着行李箱走進大堂,沈蒼言正在按規矩辦理入住,忽然有人從背後按住他的肩。
他疑惑地回頭,很快尴尬盡顯。
“……學長。”
“小言。”趙平海身着深灰色西裝,高檔皮鞋,像剛參加完什麼重要會議,眸子瞥向他吊着的手臂,勾着嘴角關心道:“傷好點了嗎?”
“……快好了。”
沈蒼言外表鎮定,卻是側對着他,顯然不願面對敷衍的态度。
很快,入住手續辦好了。他拿着房卡,轉身剛準備告别走人。
趙平海卻從他手裡順走房卡:“2611……”一頓:“你手不方便,我幫你把箱子送上去吧。”
沈蒼言有些心累,扯了扯嘴角:“你沒有自己的事兒幹嗎?”
趙平海手心交疊在他握着拉杆的手,呵笑道:“這家酒店有我家參股,為客人服務是應該的。”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退後一步:“那就麻煩學長了。”
乘電梯時,沒有其他人。
沈蒼言戴着耳機低頭刷手機,完全把旁邊的趙平海當空氣,甚至連對方搭話都裝沒聽見。
到了26樓,電梯門打開。
“房卡給我。”
“先出去吧。”
“……”
趙平海推着箱子先走出,回頭輕飄飄的語氣隐約帶着捉弄:“嗯?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沈蒼言悄悄攥拳,沉着臉跟出去:“卡給我。”
電梯在身後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