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嗎?”
敏雅再次向前,笑容陰邪。
“想起來了。”
沈蒼言眉頭一皺,懊惱之前居然覺得她漂亮,明明是個神經病。
“不就給你們當了一回免費導遊嗎。怎麼了?”
“NoNo……”
突然,敏雅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喂……呃…!”
沈蒼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明明脖子被掐得死緊,喘不上氣來,她卻做得輕松,真就像在提一隻奶貓。
敏雅甚至把他原地舉起:“你好輕呀,小貓咪,哈哈!”
“你…你還是人嗎……?”
沈蒼言痛苦窒息,完全掰不開锢在脖子上的纖纖玉指。
“我不是人,卻比人更高貴。”
敏雅的眸子染成鮮紅色,把另一隻手伸了過來:“今晚我不吃你,我隻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冰涼的掌心貼在臉上,精美的紅甲直接把皮肉劃破。
“……”
下一秒,沈蒼言被扔飛出去,重重砸在牆上,摔落時震起滿地灰塵,止不住地咳嗽幹嘔。
他顫抖地摸向自己火辣辣的左臉,手上濕膩膩的全是血。
“敏雅……!”
他仇恨地擡眸,咬着牙,手指緊緊攥拳,同歸于盡的想法強烈。
“……”
敏雅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遠處異樣的動靜:“我會回來找你的。”說罷,抓起呆呆的楊承,轉身疾跑離去,頃刻間消失得無隐無蹤。
沈蒼言扶着牆,一步步挪到外面,借着月光看向窗戶裡自己的臉,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觸兩道深深的血痕。
該是要毀容了。
他還沒從悲憤中緩過來,窗邊又印出另一道熟悉的黑影。
許影嘉悄無聲息地站在背後。
沈蒼言轉身揪住他的領子,聲音嘶啞:“你們是一夥的,你、敏雅,楊承,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女魔頭為什麼要害我!!”
“……”
許影嘉盯着他鮮血淋漓的左臉,喉結頻頻滾動,突然捉住領口最近的那隻手,遞到嘴邊瘋狂吮吸,冰冷柔韌的舌頭,舔過每一寸浸血的指紋。
沈蒼言心髒驟停,瞪大雙眼,嘴唇顫抖,拼命把手抽離。
“救…救命……救命啊啊——”
“放開我!放開我!”
濃郁的血腥味讓許影嘉神魂颠倒。
“别喊,沈蒼言。”他抵抗着誘惑,舔幹淨手上的鮮血後,依然緊握不放,隻是堪堪從唇邊移開,喘息中鄭重立下誓言:“我不吃你。”
“許影嘉……”沈蒼言被抓着無法逃脫,恐懼到腿軟,眼眶蓄淚潮紅,臉疼的同時更加心塞。
誰能接受朝夕相處一年多的摯友,突然變成與虎謀皮的怪物。
“你到底……怎麼了…?”
“……”
許影嘉松手後退,從校褲口袋拿出一小瓶噴霧,對空氣噴了噴。
沈蒼言早就拉開距離,警惕地捂住鼻子:“你噴的是什麼?”
“氣味阻隔劑,對你無效。”
許影嘉收起噴霧,恢複平靜,心如止水地靠近,一把拽住他的手:“你的傷,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這個年紀的男生牽手挺奇怪的。
“你——”
沈蒼言凍得哆嗦,猛地甩開:“牽手幹嘛?你當約會呢。放開!”
許影嘉說:“怕你跑。”
他煩道:“我跑得過你嗎。”
“……”
許影嘉一想也對,把手松開了。
沈蒼言跟在他旁邊,摸着自己血迹幹涸,刺痛異常的左臉,頹喪委屈道:“許影嘉……這張完美的臉皮要是毀了,我明天就去跳樓。”
許影嘉問:“在哪裡跳?”
沈蒼言“嘶”了一聲:“咋了,你要告老師還是去收屍啊?”
“……”
他沒想好,隻是随口問的。
一路無話走到了醫務室。
這麼晚了,隻有一個校醫在值班,他本來在玩手機,聽到動靜擡頭,看到一個男同學半張臉血淋淋的,吓得直接跳起來:“這是怎麼了?”
“王老師——”
沈蒼言哭道:“我被校園霸淩了。”
校醫慌亂地拿來醫藥箱:“那得告訴班主任,這是被什麼打的?”
“指甲刮的。就高二1班那個——”
“閉嘴。”
許影嘉怕暴露了血族的秘密,一把搶走醫藥箱,拖着人進了隔間,“砰!”把門關上反鎖。
“同學同學,你們幹嘛啊?”
校醫在外面敲門:“不要沖動,現在是法治社會……”
隔間裡,沈蒼言開了燈,生無可戀坐到治療床上。
許影嘉對着他又噴了幾次氣味阻隔劑,打開醫藥箱,拿出藥水和棉簽,完全沒有被外界影響。
校醫還在擔心地敲門勸架。
沈蒼言隻好清了清嗓子:“王老師,我們沒打架,他是我朋友,以後夢想當醫生,現在拿我練手呢。”
“啊,你們行不行啊……”
“可以的可以的。”
“這樣啊…那你們有問題就叫我……”
“嗯嗯,您忙去吧。”
“我也不忙啊……”
“……”
他沒法搭話了,傷口一陣劇痛,太陽穴青筋突突跳動,淚眼朦胧地推開造孽的棉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