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頓，放蕩地輕笑兩聲，暧昧地撫摸許影嘉的臉，憑感覺吻上去，卻被尖牙刺痛，嘴唇流出血來。

“嘶……”

許影嘉品嘗到血的滋味，瞬間昏了頭，反客為主地固定住他的臉，收回獠牙，含着他的唇吮吸，舌尖在破皮流血處猛烈搜刮。

“……”

靠，我初吻沒了。

沈蒼言心中感慨，又怕失血過多提前斃命，費勁兒把他的臉推開，朝向梅莎的方向，濕潤喘息：“我們腦子裡已經計劃好了今晚要體驗的一百種性.交姿勢。你真的想知道嗎？”

梅莎頓時捂住臉，又從指縫中偷看那個不正經的人類，羞惱道：“You are a fuckboy！”

“咋了，羨慕了……”沈蒼言調侃着，賤兮兮地對朋友上下其手。

許影嘉臉黑：“夠了。”

突然，一陣強烈的心絞痛襲來。

“呃……”

沈蒼言面露痛苦，揪着心口跪下，還是無法承受地暈厥過去。

許影嘉心一沉，抱起他就想走。

“影。”長者皺眉，威嚴的目光審視這個膽大妄為的暗影血族：“血族有規矩，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您要如何？”

“昏迷的人類無法檢測，那就由你來接受考驗。”

“……”

“梅莎，去讀他的心。”

縱然許影嘉力量再強大，此刻也寡不敵衆。

他把沈蒼言扛在肩上，俊臉寫滿不耐煩，認命伸手。

隻有少數力量強大的吸血鬼，才擁有專屬異能。

梅莎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握住手，閉眼開始讀心術。

許影嘉已經擺爛了，甚至隐約有點不屑冷笑。

愛情是什麼東西？

他不需要。

他的朋友也不需要。

正在讀心的吸血鬼梅莎并不這麼認為。她閉上眼，意識裡看見不可思議的一幕，眉心漸漸緊鎖，而後，緩慢松手，表情複雜地退後。

長者轉頭問：“如何？”

梅莎搖搖頭，不可言說地握起他的手，用意識傳遞想說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許影嘉耐心售罄之前，兩位專注用意識交流的吸血鬼才停下。

長者宣判：“你們走吧。”

“……”

這回輪到許影嘉愣住了。

他想問梅莎讀到了什麼，可沈蒼言氣息奄奄，随時都可能死去，讓他不得不即刻啟程。

對吸血鬼們點了下頭算作告别，他轉身展開翅膀，抱着朋友向廣袤的平原飛去。

-

黎明前夕。

他們終于抵達西伯利亞。

日出緩緩升起，許影嘉收了翅膀，披着鬥篷坐在樹上休息。

陽光照在傷痕可怖的左臉，陰寒的屍毒被逼退。沈蒼言醒來，發現自己坐靠在許影嘉懷裡，視野所見的大地白雪皚皚，蒼茫一片。

“夾子……”

“我以為我們上天堂了……”

他臉色憔悴，裹在暖和的鬥篷裡還是凍得發抖，想起昨夜在吸血鬼部落發生的事兒，莫名尴尬臉紅。

“那個……後來我們是怎麼走的？”

許影嘉說：“我讓梅莎讀心了。”

“讀心？真的！”

沈蒼言驚訝：“可是我們沒有愛情，你咋通過的？”

這話問得自然到就跟我們都沒聽課，你是怎麼及格的一樣。

許影嘉也想不通，此刻被提起難免不爽，直接引用某人原話：“吸血鬼的内務，有你什麼事兒？”

“嘿……這話說的……”

沈蒼言坐直了，轉頭面對他：“那你昨天吸我的血怎麼算？哝，就在嘴巴上，現在還腫着呢。”說着，翻開下唇，展示破皮未愈合的小洞。

“……”

柔軟的，濕潤的，香甜的。

許影嘉喉嚨一緊，馬上想起了人血的滋味。

飛行消耗的能量巨大，此刻是白天，陽光明媚，他不能捕獵，饑餓感侵襲大腦：“……沈蒼言。”

“幹嘛？”

“你想活嗎？”

“廢話，當然想。”

“讓我嘗一口。”

“……”

沈蒼言表情驟變：“什麼？”

許影嘉躲在鬥篷的陰影裡，敏感的皮膚感受到不舒服的暖意。

他其實還有能量，但為了騙血喝，還是裝成虛弱的模樣，腦袋一垂，沉沉地靠在沈蒼言肩膀上，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薄唇微張，露出半截尖牙，沙啞道：“再喝不到血，我就要化成灰了……”一頓，補充道：“兄弟。”

“你——不早說……”

沈蒼言慌亂，掀起鬥篷的寬帽，側臉湊近把唇貼了上去，咬牙顫抖：“趕緊吸點……唔。”

“……”

尖牙刺了下嘴唇就克制地收回，鮮血安靜地在唇瓣間轉移。

寒冬凜冽。

清晨的陽光普照森林，鬥篷之下又是另一番别樣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