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由于動作太激烈，他們從樹上栽倒，砸在軟綿綿的雪堆裡。

沈蒼言臉色煞白，頭暈目眩，嘴唇微腫，麻得失去知覺，恍恍惚惚：“你到底吸了我多少血……”

無法抗拒對血液的欲望，許影嘉垂着眼，表情迷離餍足，抱着他不撒手，鮮豔的唇壓在頸部薄薄的皮膚流連忘返，尖牙劃過血管脈絡。

沈蒼言回過神，驟然瞪大眼，驚恐地推開他：“你幹什麼？！”

“……”

在帽檐的遮擋下，許影嘉眼珠上瞥，留出一片冷漠的下三白。

這眼神沒有任何溫度和感情，像在伺機而動的野獸。

“你瘋了，你剛想咬我脖子！”

沈蒼言有種被背叛的憤怒，手掌護着脖子，踉跄地爬起來就跑，下一秒卻被掐着脖子摁在樹幹上。

始終信任的朋友突然變得陌生。

他心一顫，抖如糠篩：“你、你要做什麼？”

“沈蒼言……”

許影嘉神志不清，精神錯亂，從背後掰起他的下巴，繼續用唇蹭他的脖子，喃喃說：“對不起……”

“……”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我是不是要寄了。

有種死神降臨的感覺，他腦子一片空白，心跳亂了節拍。

良久，許影嘉松開他，主動退後，落寞歎氣：“可能太久沒喝人血了，一下沒忍住。”

“……”

現在可不是吵架散夥的時候。沈蒼言心裡門清，轉身裝作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或許該給你戴個嘴套。”

許影嘉沒理會他的玩笑，操控能量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普通人類，面朝北方：“這座森林後面就是西伯利亞大教堂了，我們要盡快找到驅魔人，曆史記載中了屍毒的人從未撐過三夜。”

已經過完兩夜了。

還挺極限……

生命進入倒計時，他汗顔，嗓音幹澀：“那快走吧，我不想死。”

許影嘉沉着道：“我們要先買贖罪券。”

“嗯？”沈蒼言聽得雲裡霧裡，跟着他的步伐走進森林。

林深處才發現排起的長隊。

這種建在荒郊野嶺的教堂，居然有這麼多人不遠萬裡前來。

他們排在末尾，等隊伍向前進才看清，紅松下有一間屋子。

“那是收費處？”

“嗯。”

“……”

隊伍排到了。他們一同前來，自然也一起進屋。

神職人員示意他們坐下抽牌。

沈蒼言躍躍欲試，第一個坐下抽牌，然後得到一份報告。

标題翻譯過來就是七宗罪，内容也挺簡單粗暴。

Mr.Shen——

傲慢：100%

嫉妒：50%

憤怒：50%

懶惰：50%

貪婪：50%

暴食：50%

色欲：100%

結論：此人罪孽深重，需購買十張贖罪券。

許影嘉同樣得到一份報告。

Mr.Shadow——

傲慢：100%

嫉妒：0%

憤怒：0%

懶惰：50%

貪婪：100%

暴食：100%

色欲：100%

結論：此人罪孽深重，需購買二十張贖罪券。

這種場合沈蒼言非常謹慎，察言觀色，偷瞄了一眼他的報告，暗自好笑，心想這還不如我呢。

許影嘉沒什麼感觸，掏出黃金兌換了三十張贖罪券。

屋子後面有多條岔路，悉數通往林木盡頭的教堂，沿路能看到雪地中幹幹淨淨的墓碑和雕像。

快要走到教堂時，沈蒼言停住腳步：“夾子。”

“……”

許影嘉多走了兩步，聞聲回頭。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他給自己取這個外号，但已經默認對号入座了。

沈蒼言臉色很差，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病得太重，還是心情不好，對他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你不是說我的前世總是短命嗎？如果這次重蹈覆轍了，你記得把我的屍體帶回家，别把我留在這兒。”

許影嘉冷淡問：“還有嗎？”

“還有。”

他一笑，試圖緩解傷感的氛圍：“你别偷喝我的血，我不想變成幹屍。”

許影嘉蹙眉：“你不恨？”

“恨什麼？”

“恨我，或者敏雅。”

“還好吧。都到這一步了，生死有命。”

“後悔認識我嗎？”

“……”

沈蒼言一頓，滴水不漏：“不會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瞬間黯淡的眸光，還是暴露了事實與他所說的正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