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一氣呵成關上車門,赫軒打了個響指,偏頭靠向他耳旁壓低聲音說:“咱搞張色圖,就說是借他的襯衫打飛機。”
沈蒼言一怔,又氣又笑:“你怎麼這麼龌龊?我哥知道了不得剝了我的皮。”
“我發呗。”赫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出了事兒你給我擔着就行。”
他扯扯嘴角,很快就妥協了:“行吧。襯衫呢?”
“在我家呢,上樓去。”
“……”
但接下來,他們面對一個更嚴峻的問題——誰來演這個變态?
進門後,沈蒼言借浴室洗了手和臉,劉海濕漉漉地垂在額頭:“我真不行,我太累了。”
赫軒有點别扭:“那,我來?”
他點點頭:“你來吧,有結果了叫我。”說着,就疲憊地躺在沙發上。
赫軒撓了撓頭,帶着襯衫和手機進到卧室把門關上了。
卧室裡,白日宣淫的視頻聲正在外放,沈蒼言一愣,起身走到門外,重重敲了兩下門:“赫軒,要沒用我第一個弄死你!”
隔着門,赫軒粗重的罵聲傳來:“你個馬後炮差點給老子吓早洩了,辦事兒呢,能不能滾遠點!”
“……”
沈蒼言臉色通紅,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這麼荒唐的辦法,這個年紀的男生多經不起撩撥,隻是隔門聽到幾聲靡靡之音,竟然覺得體内欲.火騰升。
雨已經下了一早晨了。
他走到陽台吹風,手指握住金屬欄杆,指節微微發白。二十層的高樓往下看,蒙蒙細雨籠罩城市,遠處的景象虛無缥缈,仿佛天地間隻剩下灰色。
如果每天都是陰天就好了。
他面無表情地心想。
突然,客廳傳來一聲巨響。
赫軒推門而出:“沈蒼言——”
他一激靈,隻聽下一句——
“你哥回電話了!!”
“……”
沈瀾居然回電話了。
赫軒膽戰心驚地接通電話,沈瀾的怒罵劈頭蓋臉砸過來,甚至像個法外狂徒惡狠狠地說要整死他。
沈蒼言呆愣在一旁聽着,直到對面罵累了,才輕飄飄喊了聲:“哥。”
“你——”
沈瀾那兒明顯噎住了。
緊張多日的神經松懈下來,他扯出一個諷刺的笑:“你居然騙我?”
沈瀾很快鎮定下來:“或許我們接收的信息不對等,我這邊的情況也不方便向你透露,你……”
“夠了!沈瀾!”
沈蒼言打斷他,瞠目欲裂:“這次明明是你騙了我,我管你什麼目的,但你利用你親弟弟你還是人嗎?我為了找你差點命都沒了!”
“……”
沈瀾沉默了,無話可說。
“滾!以後我沒你這個哥!”沈蒼言怒氣沖沖地挂了電話,喉嚨鐵鏽味濃重,頭暈目眩不得不扶住沙發,累得氣喘籲籲。
“看吧,我就說……”赫軒剛要調侃幾句,忽然變了腔調:“哎哎哎——你流鼻血了!”
“嗯……?”他懵懵地摸了摸人中,一片黏膩濕潤,張口又滿嘴是血,聲音沙啞:“我去洗一下……”說着,就走到衛生間關起門。
出來後,沈蒼言搖搖晃晃地倒在沙發上,拿着冰袋壓在鼻梁冰敷,眼眶濕潤發紅。
這會兒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為什麼沈瀾會和狼族扯上關系,又想诓騙自己去科研院幹嘛?
在赫軒家心神不甯混了一天,傍晚,雨停了,借來的手機忽然傳來一條微信。
夾子:【下樓】
沈蒼言恹恹的精神頓時亮了,關了正在打的遊戲,丢下嚷嚷的赫軒:“我有急事兒先走了。”
他興沖沖地下樓,一路跑出高檔小區,沒看到許影嘉,卻見一輛嶄新的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正門口。
車窗直直降下,一張蒼白俊美,唇紅齒白的臉露出。
“我靠……真抱上大腿了……”沈蒼言跑過去,不用人說就拉開副駕坐進去:“這是誰的車?”
許影嘉把車開動:“我的。”
沈蒼言訝異:“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早上跑去提車了?”
“對。很早之前訂的。”
“你身上有血腥味,怎麼了?”許影嘉眼神陰郁,低沉的語氣跟外面漸漸黯淡的天空一樣令人壓抑,帶着對鮮血的隐秘占有欲。
“早上被我哥氣得流鼻血了,沈瀾那混蛋和别人聯合起來诓我呢……”沈蒼言還沉浸在坐豪車的喜悅,先舉起手機wink自拍了一張,又轉頭興奮道:“等會兒下車你幫我拍張照呗。”
許影嘉蹙眉:“你哥不對勁。”
沈蒼言緊張地問:“怎麼了?”
“你怎麼發現他騙你的?”
“赫軒給他發了張色圖,他生氣就回電話了。”
“色圖是什麼?”
“就聊騷用的大尺度照片。”
“……”
他一頓,若無其事問:“你們吸血鬼有性功能嗎?”
第一次聊到這麼私密的問題。
許影嘉冷笑:“幹嘛告訴你?”
沈蒼言尴尬地撓了撓臉:“好奇,随便問問。”
許影嘉皺眉:“低俗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