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森的寒氣從背後襲來。
赫軒莫名打了個寒顫,瞥了眼後視鏡,打趣說:“一般坐後排左座的是客人,這哥麼不會把我當司機了吧?”
副駕上,沈蒼言昏昏欲睡,喃喃呓語:“把你當司機咋了……沒把你吃了就不錯了……”
“嘶——”赫軒一聽不幹了,坐直了身子,總想證明自己不是司機,躍躍欲試地搭話:“後面那哥麼,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
許影嘉抿唇,懶得回答。
路過紅綠燈,車子一個急刹車。
腦袋猛地向前栽去,沈蒼言睜大眼,頓時瞌睡消散,反應過來後心有餘悸地“啧”了一聲,手肘撐着車窗,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你開的什麼破車,點頭感這麼重……”
“這麼困?”赫軒不以為意:“你昨晚蹦迪去了?給你發微信也沒回。”
“手機壞了。”
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喉嚨,沈蒼言捂住嘴,做了個停車的手勢,緊急沖下車,看到個綠色大号垃圾桶,不管髒不髒的就把手撐扶在桶的邊緣,垂頭痛苦地嘔吐。
很快,赫軒跟了下來:“你沒事兒吧?以前也不暈車啊。”
吐完舒服了點,沈蒼言順勢靠在他身上走路,細密的汗布在蒼白的臉上,渾渾噩噩說:“我曆劫呢……該死的……”
等兩人回到車上,原本跟個老闆似得悠哉哉坐在後面的許影嘉居然不見了。
赫軒蹙眉,四處張望:“不是吧,那家夥跑啦?”
沈蒼言如釋重負,同時還有點郁悶:“他就這副鬼德性。”
坐回車裡,赫軒仍有不滿,翻出一瓶礦泉水給他:“這廚子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沒見過這麼拽的,虧我還載了他一程。”
車窗外小雨淅淅瀝瀝,沈蒼言仰頭灌了半瓶水,澀聲道:“他辭職了,現在不是廚子。”
“那他接下來幹什麼?”
“我哪知道。”
“你現在要去哪兒?”
“沒想好……”
車窗降下一半,冷風吹着暈沉的腦袋,沈蒼言糾結了幾秒,煩悶道:“我哥失蹤了。”
“失蹤?”赫軒難以置信:“報警了嗎?”
他撐着腦袋,語氣為難:“不能報警……”
許影嘉說過,人類社會始終存在僞裝的異族,個個都本領過硬,難以招惹,一旦威脅到族群的秘密,異族将出手幹預,輕則殺人滅口,重則毀滅世界,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赫軒皺眉:“你确定是失蹤?萬一你哥故意躲起來咋辦?”
沈蒼言搖搖頭,嚴肅道:“我哥不是這種幼稚的人。”
赫軒問:“那咋辦?幹等?”
思索再三,沈蒼言深呼吸,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兒坦誠相告,試探開口:“你知道狼人嗎?”
赫軒疑惑:“狼人殺?”
“不是。是會變成人的狼。”
“呃,你在跟我對台詞嗎?”
“我沒有演戲。電影你看過嗎?狼人力量弱的時候是狼,力量強的時候就能僞裝成正常人類。”
“哦哦,明白了。”
“我哥被狼人綁架了,它還有一個同夥,是一個戴面具的神秘男,或許和這段時間的失蹤案有關……”
“撲哧——”
“……”
他白了臉:“你笑什麼?”
赫軒壓着嘴角瘋狂忍笑,腹部一抽一抽的,故作平靜問:“你剛剛說的狼人,好看嗎?”
“什麼好不好看啊?!”沈蒼言有點抓狂:“狼人啊!就是會變異的狼!内蒙古草原的狼王變異了,被關進科研院了,然後它的兒子找了個戴面具的幫兇,把我哥拐跑了!他要我把那隻狼放出來,這樣我哥才能回來!”
“哦,我懂了。”赫軒認真思考道:“有沒有可能你說的狼人是帶頭套的,你哥其實被騙到緬北搞電詐了?”
沈蒼言木然道:“你就說你不信得了。”
赫軒空出一隻手拍了拍他:“我信你。但你的話有很多BUG,比如你哥一個社會精英,怎麼可能被一隻狼拐走?再說你還是個學生,讀的表演專業,怎麼可能去科研院放出一隻狼王?他們要真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做?”
沈蒼言說:“這些我都想過,問題是沈瀾現在聯系不上,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換成你妹失蹤了,你絕對比我急。”
“你和你哥不是關系不好嗎?”
“再不好也是我哥吧。”
“……”
繁華的市中心車流逐漸密起來,赫軒就近把車開向自己的公寓,若無其事地問:“你一直都是用你的微信聯系他的嗎?”
“嗯。”
“說不定換個人他就回了?”
沈蒼言有點不耐煩:“我媽給他發他也沒回。”
車子開入地下車庫,赫軒幽幽道:“你們發的内容都太正常了,你發點不正常的,把他惹毛了,說不定就回了。”
沈蒼言問:“什麼不正常的?”
赫軒邪氣一笑:“我不是有他一件襯衫嗎,襯衫是男人的第二張臉,像這種精品男人都在意這些,咱把他的襯衫搞髒,再拍照挑釁一下,說不定他就回複了。”
雖然很離譜,但沈蒼言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反正現在死馬當活馬醫了:“怎麼弄髒,潑醬油?”
赫軒搖搖頭:“這不夠,别人往你身上潑醬油,你會生氣,但你會上去拼命嗎?”
“不會,那丢垃圾桶踩兩腳?”
“也不夠。”
“那你說咋弄?”
“你哥結婚了嗎?”
“沒有。”
“有對象嗎?”
“也沒有。你問這些幹嘛?”
“得!那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