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暗戀我。
怎麼會有人如此坦蕩地問出這種問題?
許影嘉表情僵硬,再次刷新對某人下限的認知,掰開脖子上的手,冷冷吐出兩個字:“不是。”
沈蒼言還坐在床上打吊瓶,嘴角弧度就沒掉下來過:“你别不好意思呀。”
許影嘉冷笑:“你夠不要臉。”
“我不要臉,總比你口是心非強。”沈蒼言直接挑明:“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搞出那尊和我一模一人偶?”
“這是一千年前的事。”
“你一千年前就喜歡我了?”
“……”
還真是油鹽不進。
許影嘉臉色陰沉,沒了解釋的耐心,轉身想走。
“喂——我又沒說不答應!”
沈蒼言跳下床拽住他,眼前一陣暈黑,目光有些失焦,還裝作遊刃有餘的模樣,輕巧笑說:“和我在一起吧。”說完,憑感覺側臉湊上去。
許影嘉向後,躲過了這個暧昧不清的吻,一把掐住了他的臉頰,像被入侵領地的獅子,帶着強烈的警告意味。
“唔唔……”
腮幫子被捏得酸疼,沈蒼言發現掙不開,幹脆放棄抵抗,眉毛上揚,挑釁的眼神看着他。
許影嘉生氣地抿唇,眼神陰鸷地盯着他,片刻,緩緩松開手指的力氣:“最後說一次,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以後别再提這個話題。”話落,砸門離去。
“砰!”門被重重關上。
沈蒼言盯着大門好一會兒,才顫了顫睫毛移開目光,盤腿坐在床沿,拿過一塊點心塞進嘴裡,食之無味地咀嚼。
他的臉頰陣陣麻痹,心中更是五味雜陳,無法理解為什麼許影嘉反應這麼大,喜歡自己是什麼很丢臉的事情嗎?
忽然,門再次從打開。
本以為是許影嘉去而複返,誰知,來的居然是敏雅。
他艱難地咽下糕點,覺得脖子又開始疼了,讪讪一笑:“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嗎?”
“我白天才睡覺。”敏雅悠哉哉走進來,悄無聲息地把人拉進與現實同步的夢境空間,确保談話的絕對私密性,随後坐在他對面的沙發椅,雙腿自然地交叉。
沈蒼言現在無比後悔讓許影嘉就那麼走了,不習慣這種爾虞我詐的氣氛,主動問:“你找我有事兒嗎?”
盡管表面鎮定,他心裡卻欲哭無淚,拼命祈禱别又是要吸血。
敏雅俯身摸了摸他被掐住指痕的臉,哄道:“别緊張,小貓咪,在我的城堡沒人能傷到你。”一頓,語氣驟寒:“除了,影。”
“……”
她重新靠回椅背,金棕色的眸子像一團迷霧,緩緩道:“千年前,你曾救我一命,這一世我也為你斬斷了毀滅之愛的詛咒,自然不想看到你出事。剛剛你和影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但我必須提醒你,甜心。”一頓,強調道:“如果你愛上了影,那血縛的威力将纏上你,你會沒命的。”
血縛是血族禁術,更是一把赤裸裸的雙刃劍。
一方面,它不會危害吸血鬼的神志,卻會吞噬人類的心神。隻要某個人類愛上被聯結的吸血鬼,就會失去理智,渴望對方施舍鮮血,把吸血鬼視為最重要的主人,自己的身體也因為飲血變得孱弱,最後精神錯亂,玉石俱焚。
另一方面,如果人類沒有愛上吸血鬼,血縛将對人類不産生作用,卻會限制吸血鬼此後隻能吸食單個個體的血,直到聯結對象死亡,受血縛控制的吸血鬼也會餓死。
因此,早年使用血縛的吸血鬼,多為年輕貌美者,以身入局,引誘人類愛上自己,以此殺死仇敵或争取貴族勢力,最後在饑餓中死去。
沈蒼言聽完她的講述,不寒而栗:“你是說,如果我愛上許影嘉,我就會變成瘋子?”
敏雅笑說:“對。”
沈蒼言臉色凝重:“這個血縛,判斷愛不愛的标準是什麼?”
這對他很重要。
敏雅懶懶地卷了下頭發:“這個問題……你要問梅莎,我沒有血縛,也沒有愛過人類。”
“梅莎,她在哪兒?”
“東西伯利亞血族族群。”
“……”
沈蒼言幹巴巴說:“好遠。”
敏雅把卷發撩到背後,起身往外走:“我會接她來中國一趟,在此之前,管好你的心。”
她站在門外,回頭魅力十足地送了個飛吻:“晚安,可口的貓咪。”就收回夢境,關上了門。
“……”
沈蒼言頭疼地倒回床上,片刻又坐起來,發飙地抓起枕摔出去,表情惱火:“不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他一個好端端的活人,要被什麼破血縛控制思想?
他目視前方的壁畫,唇線緊繃,思考良久,忽然呵呵冷笑,淡定地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
“不行,我要讓這破血縛知道,誰才是這副身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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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敏雅剛走出房間,就被許影嘉攔住了去路。
她眸色一變,果斷向走廊一端疾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