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山花了一個白天,摸清了野豬的巢穴。
周蘭在營地休息了一天,身體恢複了很多,第二天早上就跟着父母一起,去野豬下山的獸徑上挖陷阱。
陷阱挖成了一個圓坑,寬約三米,深約一米,他們從上午挖到下午才挖完。挖好後又在坑底埋上削尖的木樁,坑面用樹枝樹葉掩蓋住,從外面來看,陷阱就和平地一個樣。
一切都布置好,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山裡的天總是黑的特别快,他們拿着工具往回走,還沒到營地,天就已經黑透了。
吃完飯,睡下,度過平靜的一夜。
次日早上,天蒙蒙亮,他們再度來到陷阱附近。
周蘭被父親安排到樹上,拿着弓箭,等待野豬過來。
天将亮未亮,天地間仿佛被濃濃的黑霧籠罩着,到處都朦朦胧胧地看不清。
父親背着野豬愛吃的紅薯幹、野果等東西往野豬巢穴的方向去了,他要沿路灑下這些誘餌,引誘野豬過來。
母親、小老虎和大黃他們,則分成兩撥躲在旁邊的灌木叢裡,等野豬過來的時候,他們負責把野豬往陷阱裡驅趕。
山寒水冷的早晨,呵口氣都能呵出團白霧。周蘭坐在樹杈上,怕冷地揣着兩隻手,眼睛望着父親離開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山道上漸漸地出現了父親的身影,他背着筐,拿着标槍,步伐矯健地走過來。走近後,他跟妻女揮了揮手,确定所有人的站位後,然後就走進斜坡的樹後,在小老虎的旁邊蹲下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東方漸漸亮起橘紅色的微光,這是太陽升起的前兆。
此時,遠處的山道上也遠遠傳來了野豬的哼哼聲。
周蘭透過灌木的枝丫看過去,一個渾身黑毛的大家夥漸漸進入了視野裡。
這是周蘭第一次見野豬,它有着很碩大、很強壯的身軀,看起來比小老虎還要大,嘴部又粗又長,像截突出的樹樁子,上面還有兩顆外露的獠牙,看起來醜陋又兇猛。
周蘭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抖着手,從背後抽出一支箭,緩緩搭在弓弦上,拉開弓,把箭頭指向野豬。
然而在這時,視線裡的野豬忽然不動了。
它的豬拱嘴朝着他們的方向,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渾身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周蘭立刻屏住了呼吸,感覺野豬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
周圍一時間隻剩下了風聲,“呼呼——呼呼——”的。
過了好一會,野豬才解除警惕,鼻子裡才“哼哼”兩聲,豬拱嘴重新低下去吃起誘餌來。
周蘭松了口氣,連忙蹭蹭手心的汗,重新拉起弓,讓箭頭跟着野豬緩緩移動。
她看着它從她腳下路過,朝着陷阱而去,她也跟着緩緩轉過了身,讓箭頭繼續跟随着野豬。
漸漸的,野豬越來越靠近陷阱,越來越靠近,就在它走到陷阱邊沿的時候,身體一個趔趄,朝着陷阱裡栽進去!
“哼——”一聲刺耳的豬叫。
虛幻的陷阱坍塌,露出本來的猙獰面目,野豬前腳踏空,半個身體都跟着掉了下去!
周蘭心中一松,以為一切就能這麼結束了。
然而野豬卻在此時懸崖勒馬,兩隻後腿拼命往後撤,泥土碎石“撲簌簌”地往陷阱裡落,而野豬,居然就這麼退了出來!
“小老虎!擋住它!”
周定山喊着,跑到野豬的來路上,舉起标槍堵住了野豬的後路。另一面的王潤香也舉着标槍,堵住了灌木方向的通路,大黃狗也在灌木叢裡“汪汪汪”地吠叫驅趕着。
兩面都不通,野豬就朝着小老虎所在的上坡跑去,哪怕這個方向也被小老虎擋住了,也不管不顧地朝着小老虎就沖了過去!
小老虎卻在此時看向了樹上的周蘭。
周定山急得大罵:“你老看她幹什麼!看豬!看豬!把野豬趕回來!”
小老虎遲了半拍,身體擦着野豬的獠牙,一個跳躍,跳到了野豬的背上。它上半身抓着野豬,下半身蹬在地上,爪子抓着野豬厚實的毛皮,用力想把它往回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