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既然懷疑青草縣的東郊藥廠冒名生産,為什麼不報警,你在東郊藥廠采集的證據可信嗎。”
周蘭:“報警了,但青草縣當地有好幾起人命案,警力嚴重不足,沒空處理我們的事,所以商量後,我們就決定自己進廠調查了。證據真實可信,警方就嫌疑人燃燒的賬本殘灰和我所拍的照片做了對比,都是吻合的,嫌疑人也招認了。”
“說說你取證的過程吧,你是怎麼确定東郊藥廠仿冒的。”
“廠裡約有三分之一是老員工,進廠後的幾天,我從其中兩名員工的口中得知,東郊藥廠之前生産的藥品,有近九成用的都是長河的包裝袋,剩下一成才是他們自己廠裡的包裝。中毒事件發生後,長河的包裝就全部銷毀了。”
趙愛芳:“從你們提供的證據來看,東郊藥廠制假販假,且出貨渠道和三位受害者的購藥渠道重合。但長河在天光縣也占據了不小的市場份額,貴方又如何證明自己的出貨渠道和三位受害者購藥的藥鋪無關呢?”
周蘭他們掌握的證據隻能證明事發藥鋪曾經數次從東郊藥廠進貨,但不能證明藥鋪沒有從經銷商那裡進貨長河的藥。如果藥鋪和經銷商都咬死了,說中毒出事的藥就是長河生産的中藥飲片,那長河的清白确實很難自證。
他們此行,證明東郊藥廠冒名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證明中毒事件和長河無關,這才是最重要的。
周蘭:“據警方透露,藥鋪老闆已經招認,三年前他們就已經不從長河經銷商處進貨了,這三年來,他都是從東郊藥廠進貨,他以為東郊藥廠是長河制藥的分廠。那三名中毒者從藥鋪抓的藥,都是出自于東郊藥廠。”
湯士軍已經讓兩名随行的保安盯死了藥鋪老闆的家人,不讓經銷商有接觸他們的機會,其他該打點的關系,湯士軍和銷售小張也都打點好了,絕對不會讓藥鋪老闆有翻供的可能。
趙愛芳:“好,謹慎起見,我會去縣裡再确認一遍。”
“那就有勞您了,還希望澄清報道能盡早見報。”周蘭客氣地把事先準備好的潤筆費放在證據照片下,一塊遞了過去。
趙愛芳隻拿了證據照,扭捏地把潤筆費推了回去:“這就不用了。”她說着站起來,僵硬地道了個歉,“上次的報道對不住了。”
“哪裡的話,您也是為人民群衆發聲嘛。”媒體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的,周蘭也忙笑意盈盈地起身,“我們是開車來名山的,您什麼時候去縣裡,讓士軍送您去吧,來回也方便。”
“不用了,你們也挺忙的。”趙愛芳往外走,可能是道完歉的原因,她的口吻總算是輕松很多,“順利的話,澄清報道明後天就能見報了,你們放心吧。”
“這麼快,那真是太好了。”
周蘭和湯士軍送趙愛芳出了病房,鐘陽不方便行走,和趙愛芳互相點了點頭就算道别了。
到了走廊,趙愛芳問:“發布完澄清報道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周蘭:“總廠打算捐贈一萬塊錢,作為三位受害者身體調養的營養費,隻是不知道三家是什麼态度。如果後面溝通順利,确定捐贈的話,到時候還要麻煩您再給報道報道。”最重要的是借此機會,進一步澄清長河在中毒事件裡的無辜。
“這是好事啊,做慈善嘛,你們有需要我一定來。”趙愛芳把單肩包的肩帶往肩膀上帶了帶,眼睛又看了一眼病房門,媒體從業者的好奇心上來,問了一句,
“裡面那男的,和你什麼關系啊。”
周蘭一愣。
湯士軍的表情霎時有些微妙的尴尬,是那種當着上司的面,聽到上司隐私的尴尬。
“隻是普通的同事。”周蘭道。
趙愛芳調侃地拿肩膀碰了碰周蘭:“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看普通同事的眼神哦。”
“是嗎。”周蘭嘴角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好了,我還要去下面縣裡,先不聊了,走了。”
湯士軍忙跟上去:“我送送您。”
目送兩人遠去。
周蘭轉身回病房,打開門,隻見鐘陽正站在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