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擡起右手,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掌。
鐘挽靈沒給她多想的時間,手一拽,将人拉進懷中,攬着女子的腰。“聚氣于頂,扶搖直上。”
女子哪裡聽得懂,卻覺得腰間一熱,體内似乎有股氣流推着她渾身的重量直往天上沖。鐘挽靈摟着她輕輕一躍,兩人就輕松跳上了屋頂。
樓下的打手見狀,叫嚷着:“找梯子!”“她們上房跑了!”“追!趕緊追!别讓她們跑了!”
女子驚懼地看了一眼屋下,發現好幾個打手竟然人疊着人就要爬上屋了,驚叫一聲。
“走。”鐘挽靈抓起女子的手就跑。
兩人踏着屋頂一路跑到了魁元樓的正門,正好看見穆曉川解開兩匹馬的絆馬繩翻身上馬。
“師兄!”鐘挽靈欣喜地喊了一聲,抱着女子翩然飛下高檐。
鐘挽靈翻身上了穆曉川身側的馬,把女子也拉上馬,讓她抓着自己的腰,叮囑道:“抓緊了。”
穆曉川開始還疑惑,一見鐘挽靈身後的女子,又驚又喜。“任敏君?你找到她了!?你猜錯了!她沒事!”
女子一頭霧水。可也沒時間給他們解釋了,魁元樓大門内沖出了十幾個打手,不一會後巷也有人策馬而出。
“晚點再說,先出城!”鐘挽靈一手按着女子抓在她腰間的手,一抖缰繩,駿馬撒開四蹄。穆曉川緊随其後。
起初,穆曉川并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到城東找巡城司,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運河上的花燈一盞盞被點亮,叫賣攬客之聲、酒樓内舞樂之聲、路上行人嬉笑談說之聲,混雜成一首熱鬧奢靡的夜宴曲。此時正是不夜京都聲色北裡活過來的時候,各路車轎遊人都在往平康北裡來,别說是穿城去城東,隻怕靠近北裡都會寸步難行,更别說策馬了。
三人一路朝北倒是順暢,人并不多,不多時便出了城門。後邊仍有追兵追趕,三人出了城門便下官道,兩騎一頭紮進了山林。
鐘挽靈站在樹上看了看,見遠處追兵退回到城門附近,躍下樹來。
“他們沒追上來,回城門守株待兔了。我們先歇會,宵禁後再走,免得被那些人撞見徒生枝節。”
穆曉川點頭,翻身下馬,把那女子扶下馬,拴好馬匹。
女子欠身謝過兩人。“多謝兩位少俠相救。”
穆曉川雙手合十還了一禮。
鐘挽靈隻是擺擺手,随性地說:“不必客氣,我叫鐘挽靈,他叫穆曉川。”說完,一邊拉起女子檢查傷勢,一邊還不忘揶揄穆曉川:“穆師兄你怎麼還整和尚那一套?你又不敢跟家裡對着幹,還這麼念念不舍作甚。不過,真是天下之大,任誰能想到,南天門之主竟會為了阻止嫡子出家,愣是把人塞進上清宗來了。”
穆曉川語塞,隻得嗫嚅腹诽:“任誰也想不到,皇家之後名門世家的大小姐,會玩會偷嘴巴還毒。”
鐘挽靈朗聲大笑:“這是好事呀,說明師兄愈發了解我了。”
穆曉川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去周邊拾柴,逃避鐘挽靈的揶揄。
鐘挽靈輕輕一笑,轉頭溫和地對女子說:“姑娘腹部有傷,還請寬衣讓我為姑娘上藥。”
女子臉一紅,不知所措地看看鐘挽靈,又看看穆曉川走遠的方向。
鐘挽靈笑着安撫道:“姑娘放心,穆師兄隻是看着有些可怕,卻是真君子。”
女子的臉愈發羞紅,心說:那不還有你嗎?别以為你長得俊就能随便耍流氓了。女子想瞪一眼眼前這位缺心眼的少俠,以示不滿。可當她借着月色,好好打量這位俊美得像翩翩佳公子的俠士,這才發現,他竟與自己同樣,是個女子。
鐘挽靈幫女子上完藥,發現這名女子實際是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甚至比她還年幼一些的少女。少女面容姣好,隻是被毆打的傷勢遮住了秀美的容顔,身量高挑纖細,所以讓人錯估了她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