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大清早擾人清夢到底想幹什麼?”鐘挽靈有些不悅。昨夜她夜入禁書閣失敗,搞得她尋思了一夜,整夜都沒睡好。那層結界倒也不強,甚至不用破也能入,隻是必然留下痕迹。她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一是為了圖省事,二是不想讓人知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什麼人,橫插一腳壞她好事,真是讓人惱火。不過,好在這兩三年來,禁書閣的書她都快看完了,也記得七七八八,也就比較繁複的技藝相關的工具書還未能完全記住細節,其他倒是無甚大礙。
“嗐呀,師妹,你在說什麼呀?現在都快晌午了哦。”穆曉川很是爽朗地笑道,“一日之計在于晨,你總是這麼懶睡,小心被下面的超了去哦。”
鐘挽靈嗤笑一聲,轉身就要回房。穆曉川連忙拉住人,忙勸:“别别别,真有事、真有事。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了。”
鐘挽靈不情不願。“到底什麼事?怎麼還有其他人。”她就算做績點也從來是自己一個人,或者她去找合适的隊友,可從來不會加别人的隊伍的。這假和尚不是知道嗎?
穆曉川倒是沒有不快,很開心地一邊拽着不情願的鐘挽靈,一邊說:“去了就知道了。這次事件終于讓大家看到了師妹你的好,師妹你現在可是人氣人物哦。”
什麼東西?别人怎麼看,她可不在乎。
“别這麼不開心嘛!今早,陛下禦賜的匾額到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家都開心得很。”
“不是說有人等嗎?”她隻想回去補覺。
“不礙事,就在書樓主樓外,我們要路過。”穆曉川興高采烈地說。
說着,兩人就來到了書樓主樓。此處仍有不少弟子、遊人在此駐足觀賞。穆曉川自豪地一指照壁正中高懸的匾額。鐘挽靈随着穆曉川看去,照壁正中真挂着一副裝裱精美的匾額,上書“斬妖除魔”。
鐘挽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斬妖除魔’挂書閣門口?”
穆曉川低聲答:“這确實有點微妙。不過,這不沒辦法嘛。正大門的照壁是祖師訓,挂不了東西,禦賜匾額不挂又不行,其他地方就數這裡最正式了。林掌教也很難做啊。”
鐘挽靈悻悻說:“真是難為他了。”
兩人沒在多逗留,穆曉川領着鐘挽靈上了左邊側樓。左邊側樓乃是高階弟子專門的書閣,平時人不多,此時卻聚集了十來個人,居然還有兩個是中階。
其中之一的梁幼一見鐘挽靈、穆曉川兩人,便嚷嚷道:“呦!大小姐終于起床了~”随即就被一道符風甩了出去。
衆人一陣嬉笑。
“再這麼叫,臉都給你打腫。”鐘挽靈不悅道。
梁幼跑回來,躲在嚴子栞、沈一帆身後,抱怨:“不是,你這人平時就帶符亂走的嗎?”
“閉嘴吧你,讓你沒大沒小的。”嚴子栞一敲梁幼的頭,轉頭向鐘挽靈抱拳一禮。
鐘挽靈随意地還了一禮,單刀直入:“到底什麼事?這麼多人。”
幾人面面相觑,最後都把目光落在了穆曉川身上。穆曉川也不推脫,對鐘挽靈道:“血魔雖已伏誅,但那隻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師妹你之前也說過,失蹤的遠不止任敏君一人。按魯大奎的交代,沈成功的妖化應是赴宴當夜突發。那麼,之前的那些失蹤就與沈成功無關。”
“而且異化成妖本就罕見,還是血魔。”沈一帆接道,“我與海客查了,沈富昌這些年遍尋神醫良藥不錯,但歸根結底隻是些尋常補藥而已。沈成功本無大病,隻是虛而已。沈富昌對其溺愛至極,有風險的藥決不會往愛子身上用。那沈成功的妖化原因和契機應在沈府外。”
嚴子栞接過話頭。“而沈成功近月來雖看似往常一般花天酒地,但實際上,他赴的都是一個人的宴。”
“齊王世子李冠。”鐘挽靈淡淡道。
“就是這樣!”梁幼說完立馬又躲回了嚴子栞身後。
嚴子栞歎了一口氣,接着說:“聽穆師兄說,鐘師姐和穆師兄查任姑娘的案子時,也查到了齊王世子,還遭到齊王世子手下的襲擊?而且魁元樓及附近的平房确為世子府産業。綁架陸姑娘,威脅墨梓木作,還有那日堂上,齊王世子應不是掩蓋兇案那麼簡單。沈成功妖化的幕後很有可能就是齊王世子。”
鐘挽靈玩味地看了一眼嚴子栞,道:“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麼?既然知道牽扯皇親貴胄,還要查下去嗎?”
那幾人皆露動搖之色。
穆曉川淡淡開口:“師妹才是。你并不打算放棄調查那些失蹤案吧?還打算一個人查下去。”
鐘挽靈一震。她是這樣打算的。但是……
“也讓我們參加呀!管他什麼皇親貴胄!放着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不管,怎麼對得起‘臨安五子’的名聲啊!”梁幼大喊道。
其他人也附和。“血魔事大,若齊王世子真有能讓人妖化的本事,這就不是他皇親身份可以了事的了。”
“是啊,這都放着不管,那些人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