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水兒搖搖頭,道:“沒有。多虧了子厚叔父的指點,真是順風順水。現在就看後面了,長老會那邊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怎麼會有問題呢?”小老頭冷笑道,“老婆娘一下巴拉走兩個名額的事,各家都有怨言。尤其是玄天遴選,那可是十年一次的機會,現在這叫衆望所歸!”
鄒水兒松了一口氣,有些得意地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水兒先謝過叔父大恩。”
鐘實卻出言勸道:“水兒妹妹切莫大意,重新選拔隻是第一步。佳男之前出了事,這次必然會多藥物排查。那個藥是斷然不能再用了。你還是叫賢侄早些把藥給停了,免得再出什麼幺蛾子。”
鄒水兒卻一派輕松,道:“這不用擔心,玄真教的左護法已經幫佳男看過,還親自幫他推背舒經,縱使是上清宗的宗師來了也未必能看出門道。”
鐘實不得不佩服。“妹妹真是好手腕。”
玄真教可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仙門,那可是與上清宗一樣名列仙盟十大宗門的大仙門。因為玄真教宗門地處西南滇洲,直面魔谷裂口,仙法詭谲,還擅使奇毒,也通醫理,是十大宗之中最為神秘的一派。此前,鐘實交給鐘淑娟的藥方,實際上并不是鐘實找到的。那藥方正是出自玄真教,是鄒水兒托鐘實找個借口轉交給鐘淑娟的。那藥方詭谲非常,其中酒龍爪一味更是多有奇效。這派的本事可見一斑。
“妹妹何不順勢讓賢侄拜入玄真教?有左護法扶持,賢侄必然平步青雲。”
鄒水兒摸着發髻上常常垂下的水晶步搖,百無聊賴地說道:“修仙有什麼好,哪有金銀珠寶來得真。若不是佬仙門一心想要上清宗的術法,能否取得上清宗的名額直接關系着家族地位,我哪需要這般費勁。”
鐘實笑道:“還是妹妹想得通透。”
鄒水兒欣然,笑盈盈道,“那也得多虧子厚叔父仗義相助。将來佳男做了家主,定然不會虧待叔父。我保證,到時候玄星閣便是整個佬仙門當中地位最崇高的。”
“那便先謝謝妹妹了。”鐘實捋着山羊胡須,對這個話很是滿意,可他仍有顧慮:“不過妹妹不可大意。正常選拔,我這裡自是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讓賢侄拔得頭籌。可整個佬仙門主要倚重的還是蔔夢閣的排行。鐘澄那小子又滑又奸,軟硬不吃,怕很難拉攏。他手下也多是些死腦筋。這事若要成,不能從蔔夢閣下手。”
說到這,鐘實的目光變得險惡起來。“得想個辦法除了鐘挽靈和鐘傑善。嗯……”他捏着山羊胡尋思了片刻,“鐘挽靈最近病得很重,也不知是真是假。鐘淑娟不是善茬,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實在太難……不過看那小妮子病成那個模樣,就連小醫仙都束手無策,我看她也活不了多久。問題可能還在鐘傑善身上,其他都好解決。”
鄒水兒卻咯咯地嬌笑起來。“叔父真是為水兒和佳男殚精竭慮,水兒感激不盡。不過叔父無需行此險招,你隻需要在長老會上鼓動其他人通過更改選拔模式,其餘交給水兒就行了。我自有妙計。”說着一雙豐腴的玉臂妖娆地環上了鐘實幹癟枯瘦卻貪婪的身體。
殚精竭慮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在鐘挽靈卧病期間,最擔心心疼鐘挽靈的還屬鐘挽靈的親娘鐘淑娟。鐘挽靈這一病将近兩個月,鐘淑娟就在病床前折騰了近兩個月。
小醫仙鐘淑娟其人,雖然有鐵娘子的名聲,平時做事也頗為強勢霸道,但為人卻是一個極重情之人,于她最重之事便是骨肉親情。鐘挽靈雖然與她多有矛盾,說穿了,不過是對事的見解不同,并非對人,鐘挽靈終究還是她鐘淑娟的親生骨肉。且鐘挽靈自小離家,母女遙遙相隔兩地,說鐘淑娟不想不愧,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看着女兒在自己面前病倒,一點點消瘦,虛弱得連地都下不了,鐘淑娟更是心疼不已。
這一晃就過去了七七四十九天,這天已是老太君的斷七。這四十九天裡,佬仙門暗潮洶湧風雲變色,卻影響不了閉門謝客的玉蘭居。鐘淑娟更是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女兒身上。
“娘,今天就不紮針了吧……”鐘挽靈氣虛地勸道,“您一會還要上山給太奶奶做‘斷七’……咳咳咳……不礙事的……咳咳……”
鐘淑娟将盛着藥粥的碗塞進鐘挽靈手裡,一手捂着她冰涼的手,一手為她按摩背部順氣,少見地柔聲細語:“不要緊,娘不去也沒關系,你爹會處理的,給你治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