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挽靈拿着長劍在手上揮了揮,皺眉嘟囔了一句:“不順手。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好?”随即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林越之看着兩名弟子這麼快就落敗,惱火地罵道:“沒用的東西!”背後靈劍“唰”地飛出,一人一劍迅速向鐘挽靈襲去。
鐘挽靈模仿着記憶裡譚明山的動作,速念了一個劍訣,飛身躍起,長劍飛刺揮出,低喝一聲:“驚鴻照影!”
一道金色的劍芒飛速撞上飛閃而來的靈劍,劍芒撞落靈劍又跳折而起擦着林越之的白眉飛出,劈開一棵落葉梧桐,沖向遠處位于下坡的鐘炎院的屋頂。“嘩啦”一聲,劍風在瓦片上削出一條長長的口子,口子下的瓦片像雪崩似地滑落了一大片。
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叫。
鐘挽靈頭皮一麻,暗叫闖禍。
“什麼鬼東西!?”鐘挽靈脫手扔了手中配劍,在心中把譚明山罵了一通,再貶損這“人人推崇”的刀法劍訣就是廢物,賭誓絕不會再用。
林越之被吓得夠嗆,剛才那一劍險些把他腦袋劈了個對半,而且這不是他(單方面認為)死對頭譚明山的絕技“驚鴻照影”嗎?難道這女人其實是譚明山的親傳?那他們還拉攏個屁啊!
鐘挽靈現在興緻全無,滿腦子全是一會要怎麼跟暴躁又難說話的大阿公商量修複賠償。
一腦門官司隻想開溜的鐘挽靈無心再戰,草草主動言和:“林仙師,差不多得了。不出意外我們将來還是要做同僚的,雙方留一線将來好相見嘛。”
林越之是氣不打一處來。噢,嘲諷也嘲諷了,别人的短也揭了,你說停手就停手,合着丢臉、吃虧的都不是你,這叫留一線啊?!
“等等!”林越之咬牙切齒地盯着鐘挽靈。
鐘挽靈此刻也不耐煩了,抱臂回望林越之,不耐道:“你還有何指教?”
這種拉攏不了又壓制不了的刺頭,索性别讓她進入上清宗不就好了嗎?林越之想通了,冷笑道:“我要收回你的聘書!我以上清宗教務之名,收回剛才給你聘書!”
場上一片寂靜。
林越之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你沒想到吧!這就是職場,你一個不知禮數的鄉下臭丫頭,有能力又怎麼樣?還不是要求着我!你若現在跪下好好求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會收回成命……”
“你是不是傻?”鐘挽靈嗤笑一聲,漠然地抱臂而立,眼神中全是看傻瓜的憐憫和不耐。
林越之的笑容被噎住,不敢置信地大叫:“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傻。”鐘挽靈又重複了一遍,并且加了一句:“你怎麼看都有幾十歲,怎麼做事跟個不滿十歲的小孩似的?這就是你幻化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嗎?”
林越之還來不及發作,鐘挽靈接着說道:“我的聘書是上清宗掌門和宗主發的,上面有掌門印和宗主印,雙印。我剛說過了,你充其量不過是送信的信使,自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丢臉怪誰?你有權利收回這份掌門和宗主的命令?你要收回這份聘書嗎?好,你自己過來拿。”
鐘挽靈将那冊折頁捏在手中,目光凜冽而銳利,像隻盯着獵物的黑豹。“不過你最好自己先掂量清楚,收回這份聘書你要如何跟宗主和掌門交代,你要為這個動作付出多少代價。”
林越之通體生寒,再說不出一句話。
鐘挽靈站了一會,才不緊不慢地将聘書錦盒收入靈囊,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走回玉蘭居,之後便徑自走進屋,上樓去了。
“看什麼看!”林越之朝周圍吼了幾句,拎着兩個弟子,化作一道金光回了飛船。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那艘稀罕的飛天帆船離開時卷起了一片小型飓風,正巧将下城五福樓附近搭建的戲台和棚子全刮塌了。所幸當時全城的人都跑來鐘府看熱鬧,并未造成任何人員傷亡。至于被飓風和刮飛的棚屋戲台造成的損失,自然是由這次慶功宴的主辦方鄒家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