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優勢?”冷悅嗤之以鼻,“就因為你是臨安分閣出身?分閣能處理,用得着求援本宗嗎?”
“但也不是全無頭緒!”鐘挽靈連忙解釋:“啟禀閣主,此事很有可能跟我和分閣同道追查五年的是同一案。若是能證實,那此案的罪魁禍首便已有眉目。而且,血魔很難處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五年前,我和分閣同修就共同擊殺過一隻血魔,處理起來也有經驗。”
“那不是血魔,而是一個深度魔染妖化的普通人,你以為丹城不會查嗎?”冷悅冷冷反駁,“罪魁禍首?那你倒說說罪魁禍首是誰?”
鐘挽靈一頓,面上流露出猶豫之色。
冷悅不耐道:“說不說都無所謂,我不會讓你去。查了五年沒結果,還解決不了問題,我看也是紫微殿高估了你鐘挽靈的能力。”
鐘挽靈一咬牙,道:“主使是齊王世子李冠,鐘佳男和五福樓鄒家也牽扯其中。”
冷悅皺眉,不發一言地審視着鐘挽靈。
譚明山在一旁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在紫微殿上冷悅分明極重視鐘挽靈這個師妹,還給她安排了要職,可現在當着本人的面,卻不斷貶損她,還再三阻撓她申請任務。但也不能放着兩人僵持不下。譚明山隻得硬着頭皮,勸道:“哎,鐘師妹你就别堅持了,親屬涉案,總得避嫌。我知道師妹你剛正不阿,絕不會害怕或者徇私包庇,可臨安血魔牽連重大,難免會有人質疑。”
冷悅冷哼一聲,瞟了一眼譚明山,道:“她哪裡是想包庇,她是想公報私仇。”
冷悅看向鐘挽靈,目光變得冷冽。“你們鐘家的恩怨,我沒興趣,我也不需要會把個人感情帶入正事的人,更不需要被野心所驅的人。你沒有反思過你遲遲無法突破百目關的原因嗎?凡心未絕如何突破迷障!”
鐘挽靈咬緊牙關面色通紅,不發一言。譚明山在一旁朝冷悅使勁打眼色,再怎麼說,這話也太過了一些。
可冷悅并不打算就此住口。“還有,仙門不問凡間事,更不可介入凡界皇室之争,這規矩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是說,你為了你那點私怨,已經罔顧仙門規矩了?即便有些無能之人是想借凡間勢力,但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旁門左道罷了。區區凡人哪有能力驅使血魔?你若愚蠢至此,便從我七玄閣滾出去,免得污了我七玄閣的門楣。”
譚明山在一旁聽得直呲牙,忍不住伸手去拉冷悅。
冷悅不動聲色地拍掉譚明山的手,道:“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已經由仙盟接管,仙盟上宗會聯合處理,用不着你們區區凡修來操心。”
“那……閣首當真沒有晚蘭可以效力的地方嗎?”鐘挽靈倒是沒惱,謙恭地說,“我聽聞西南也不太平。如果閣首不放心晚蘭去臨安,何不派我去西南。”
冷悅看了鐘挽靈一眼,從桌案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案卷丢到鐘挽靈面前。“你非要找事做也行。和沛分閣請援,說是荊州近期頻發鬧鬼和失蹤案,你去幫他們查一查吧。”
鐘挽靈接過卷軸,似仍是心有不甘。
冷悅皺眉,敲了下桌面。“還不出去?别第一個任務就搞砸了。”
鐘挽靈作揖,拿着卷軸,告退,退出房間。
譚明山看了一眼黑着臉默默退出去的鐘挽靈,歎了口氣,又看看冷冰冰坐回座上的冷悅,無奈道:“悅哥你到底想幹什麼?分明早就給鐘師妹安排好了,緣何要這般激她?分明很看重她,卻要在她面前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作甚?”
冷悅冷冷淡淡地說:“哼,你真當她是來請纓的嗎?”
譚明山心說,難道她是來特地找罵的嗎?
冷悅卻像是看穿了譚明山的心思,說:“她就是故意來找罵的。”
“啊?”
“準确說,她是來做戲的,好讓其他人以為她也才剛知道臨安血魔的事情。所以,我才敲打她一下,免得那丫頭以為整個上清宗沒人知道她的盤算,還以為全丹城都任由她揉捏了。”
譚明山讪笑說:“悅哥你在說什麼呢,鐘師妹今年才十八、還是十九?就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能有什麼盤算?小丫頭一個,連話語權都沒有,怎有可能左右整個宗門的決定。還揉捏,哈,悅哥你真會說笑。”
哪知冷悅卻低頭思忖了片刻,沉吟道:“……也許,我的安排也在她的算計之内,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要臨安的任務。敲山震虎……好一個假道伐虢!哼,隻怕她一開始就是沖着西南湘漤去的。死丫頭,好算計。”
譚明山下巴都快掉了。
冷悅憐憫地揉揉譚明山的大腦袋,無奈地說:“那丫頭的心眼比你多多了,你少操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