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萌拿着斑臉硬塞給他的東西,看着不遠處忙着翻箱倒櫃的斑臉,隻覺得莫名其妙。
孫兆陽拉住師弟,從他手中拿過那東西一看,發現那東西竟是個女子用的發簪。簪花是冰絲纏花,手藝非常精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子佩戴得起的,可是如此精緻的簪花配的簪柄卻是文竹的竹柄,别說打磨了,就像是随手折了一支文竹直接用的,與那精緻華美的簪花極為不配。而且那歪臉是個老光棍,平日上不了台面的暗娼都不搭理他,又怎會有如此精緻的女子發飾呢?
“大哥,這是?這是哪來的?”
那斑臉埋頭翻着幾個人的包裹,頭也不擡地回道:“鬼知道他哪來的,肯定是哪個貴人落下的,被那厮順手牽羊了呗。給你了你就收着。”斑臉說完擡起頭,惡狠狠地盯着孫、魏兩人,壓低聲音恫吓道:“我看那東西值不少錢,這麼大的好處便宜你們兩個小子了,其他的你們想都别想,嘴巴也給老子閉嚴了!”
“這……”魏萌一聽這東西竟是件贓物,當時就想拿了那簪子丢回那歪臉的包裹裡。
孫兆陽按着魏萌的手,将那簪子收好,說:“歪臉他們一會就回來了,我們拿了他們的東西被發現了可咋整?”
斑臉男子見孫兆陽将那簪子收入懷中卻又說這話,更覺得這兩後生假得很,嗤之以鼻地說:“他們不會回來了。每次去侍宴的人就沒有回來的。我不拿,其他人也會拿。你們别假惺惺了,不要就快滾。”
孫、魏兩人初聽聞“不會回來”這話震驚不小,又見那斑臉突然發起狠來,交換了一個眼神,抱拳離開。
今日五福樓中有大宴,樓中管事和守備都陪着賓客們去了西院,其他仆役被那斑臉差去打下手了,就連守廊橋的那些個打手也大多去外圍填補守備。此時正是兩人潛入樓中找賬本的好機會。
兩人出了排屋,走到茅房前,一個轉身沒入一旁樹後,再飛身而出。廊橋前的兩個打手隻不過是生得五大三粗的普通人,哪裡見識過這種高來高去來去無痕的輕功,再來他們早已過慣了平日悠閑日子,壓根就沒注意這兩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青年在院中走動,少了一兩個人也覺不出。
兩人出了後院一路踏着瓦片摸上東樓。
孫兆陽、魏萌兩人平時也幫記賬、做些文書活,對這賬房熟門熟路,隻是兩人都知道他們做的賬,那都是明面上的,這五福樓必然還有套真的暗賬,而且應該就在這賬房之中。孫兆陽、魏萌輕功不錯,加上靈力加持,就算不點燈,黑燈瞎火也看得清楚。兩人不動聲色的震斷窗栓,直接推窗翻窗而入,進了平日主管呆的賬房内間,抹黑尋找。
沒一會,隻聽輕輕“咔哒”一聲。魏萌撥動主管書桌下的一個勾栓,卻聽靠牆的地面上有什麼脫開的聲響。孫兆陽立刻閃身過去,一看竟是一扇暗門,朝魏萌“呲”了一聲。兩人輕輕挪開地闆上的暗門,下面有個向下的梯子。
孫兆陽看了看下面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輕聲說:“我下去,你把風。”
“師兄小心。”
孫兆陽點頭,拍了下魏萌的肩讓他寬心,這才躍下扶梯。
下面是個隻有一兩平方的方寸之地,四周無窗,一半頂上還是斜的,看起來像反的樓梯,應該是用了樓下樓梯下的空間騰出來的暗房。三邊牆上是架子,架子上碼放了許多書冊。孫兆陽從懷中掏出螢石,照着一看,确實全是賬冊,他們要找的和光十年到和光十五年的賬冊正在其中。
孫兆陽靠到梯前,朝上面“呲”了一聲,比了個手勢。
魏萌立刻會意,輕手輕腳地從外室搬來一大摞賬冊。這是他們趁着做賬的時候做好的假賬本,為的就是他們将真賬本拿走時可以魚目混珠。魏萌放下那摞賬冊,孫兆陽已将他們所需的賬本全部搬到了暗門口。
魏萌将外室搬來的賬冊遞給孫兆陽,輕聲說:“師兄,怎麼辦,我們做少了。”
孫兆陽接過用來換的賬冊,輕聲道:“不礙事,我看下面冊子上都是灰,想來他們就是放在下面,從來不看。我一會從旁邊挪一些勻一勻,想來應是看不出。你快将這些裝好。”
魏萌點頭,忙将這些賬冊放進靈囊。
孫兆陽下去稍作整理,沒一會就翻上來。兩人相視一點頭,關上暗門,原路出去關上窗,沒有回後院,反而踏着屋瓦出了五福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