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萌、趙延炎、老于那我另外派天祿衛協助,可這樣我們人還是不夠吧?難道要我們一人劫兩條?……也不是不行,但雲陽山、青昌鎮和項城三個據點離其他據點太遠了……哎,也罷,要不,我們與镖車合流後,把錢銀裝靈囊,我們腳程快些,也安全一些。第一批人和第二批一同趕赴支援項城。青昌城和雲陽山等我和從雲解決了其他車隊再去。不……雲陽山、青昌有懷玉山的弟子幫忙可能還能支撐久一點,項城該怎麼辦?”
“雲陽山、青昌一路我會出手。”鐘挽靈淡淡反駁,“那些錢銀是髒銀,放入靈囊實屬不妥。且每條路的銀錢少說也有幾百兩,都放入靈囊,靈力消耗巨大,你、從雲和兆陽也許還能勉強支持,其他三人怕是不行吧。”
宋濂一噎。
“還有,車隊是很大的物事,卓岩松眼線是不多了,但是這麼大的東西突然沒了,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勢必會打草驚蛇。”
宋濂不說話了。鐘挽靈安撫道:“不必着急,隻要你們盡力而為,時間是很充裕的。”
“項城呢?”
鐘挽靈莞爾一笑:“項城的錢卓岩松不是會給我送來嗎?反正都是要來和沛,我們沒必要去項城拿不是?”
宋濂頓悟,他怎麼也被這障眼法給繞進去了?鐘挽靈讓人押這個镖,重點并不在錢,而是在人!錢銀隻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真是好一個一箭雙雕之計。
“至于三江口據點,錢銀若是能順利離開荊州地界,必然會誤導敵人對全局的判斷。就算他們有所戒備,也應該是忌憚兩日後,也就是後日日落和沛之事落下帷幕後的事。他們肯定想不到剿滅他們的軍隊會與镖車擦肩而過,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點打個時間差,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好家夥,這不是一箭雙雕,而是一箭三雕啊!宋濂在心中感歎。但是……
“有個問題。”郭青鋒突然道,“鐘仙師和少将軍之前分析過,亂軍不止在我湘漤,若是外州勢力介入,該當如何?”
宋濂對這點倒是有所考量:“贛、皖、閩皆在我軍掌握,且均有上清本宗追查,亂黨當是自顧不暇。唯有常州不在掌控,也許該讓郭老回常州。不過,這樣明日别院可能有些危險。若是能說服武天節下定決心對付泰安宗,可能事情還有轉機。”
鐘挽靈卻搖頭。“郭老和姚小方現人在巫山,離常州太遠。而且,對武天節來說,上清也好大唐也罷,都無關緊要,要說服他自斷後路是不可能的。”
“那……”
鐘挽靈冷笑一聲,攆着耳邊的鬓發,溫言說:“不用擔心,泰安常州分閣那邊我已有安排,他們來不了。”
三人都是一驚,可鐘挽靈似乎并沒有打算再往下說。
“還有一事。”鐘挽靈看向宋濂,讓他問,“卓岩松機敏多疑,我不覺得他會無視師父你的存在。”言下之意,鐘挽靈若是離開和沛去截雲陽山的銀,卓岩松不可能不知道。
鐘挽靈卻笑了,狡黠且自信地說:“放心吧,他會信的。我會讓他笃信我一直在和沛。”
第二天一早,前一天夜裡的事還沒傳開,舊陳府别院就炸了,緊挨着别院的朱府和五福樓都受到了波及。
一時間各種傳聞滿天飛,有人說,昨夜鬧鬼的别院有龍飛升,原來那鎮鬼的大仙是龍,奇哉奇哉;有人說,那别院其實鬧的不是鬼,而是妖,那些失蹤的人都是被大妖抓去進補了,早上也是大妖引了天雷,把整個别院都劈沒了,報應報應;還有人說,玉娘娘原是龍女下凡,真正的戀人就是那住在别院的仙師,兩人人龍無法相戀,男的得道成仙回來,玉娘娘已經身死,但玉娘娘留戀人間,與那仙師在别院度過了幾年平凡日子,昨夜終于被天庭發現,最終降下天雷,可悲可歎……說什麼的都有。
但,兩邊總歸是沒再動手,在各自大本營中虎視眈眈地盯着彼此動向,卻愣是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連那巨漢也一改四處亂攻行為銷聲匿迹了。
待到第三日晌午,卓岩松、武天節、郭青鋒、曾一安帶着各自的人都到了和沛最大的門——南門前,背後聚集了一大群的圍觀百姓,烏泱泱地,南直街門内門外上全是人。
城外,行商小販出城走訪的,流連徘徊,就是賴着不走;城内就更絕了,直接光明正大擠着看,邊上擺出了茶攤、果攤,還有人在人群裡穿梭兜售瓜子。曾一安不是沒有派衙役驅散過人群,可人走了沒一會又來了,實在沒辦法就隻能讓他們跟看猴戲似地遠遠地圍着他們看。好在還有郭青鋒的竹山營護衛拉了個大圈,不然說不準兩邊押镖的人來了還找不到正主呢。
可一衆人在從辰時等到了末時,南門前的人是越來越多,可就是不見任何一輛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