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岩松心中疑問和不安越來越重,又見上清宗這邊鐘挽靈遲遲沒有現身,雖然他覺得這情況與其說是鐘挽靈帶傷出城搞的鬼,更有可能是尹欣和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偷懶耍滑,但未保穩妥,他還是問了:“鐘姑娘呢?”
代替鐘挽靈等在南門的是郭源和他的弟子們,鐘挽靈門下卻一個沒來。郭源全程冷着一張臉假裝聽不見。
武天節也看得頗有微詞:“哎,鐘師妹這也太不妥了,怎麼能讓無關的長輩來替她受累呢?郭老啊,這事本來就跟你沒關系,你說你蹚這渾水幹嘛?有個萬一,難道還要你替她付錢呐?”
郭源回頭瞪了武天節一眼,怒道:“師妹是為宗派做事,替她付這錢有何不妥?上清宗的事,讓她家裡付這錢就合适嗎?”
武天節苦笑,也不知這老好人郭源到了湘漤怎麼就跟吃了嗆藥似的。“這事跟上清宗有什麼關系,卓少宗主都說了,誤會一場,我們根本沒必要跟他争這宅子的,還鬧到得花這麼大一筆錢。”話沒說完,他就吃了一記郭源的眼刀,隻能改口道:“好好,再怎麼樣也不能你替她來吧,萬一鐘家人來了,你讓他們找誰呀?昨天之後,你也跟那丫頭的小徒弟一樣,一起把鐘師妹那般藏着捂着不讓見,算個什麼事呀?卓少宗主隻是關心一下,你這樣多失禮嘛。”
郭源隻是掃了卓岩松和武天節一眼,冷冷地說:“你還好意思問師妹,昨天師妹那情況你沒看清楚嗎?她來得了嗎?師妹、師妹,你哪怕有一點當她是師妹,有一點護着她,她至于傷成那樣嗎?哼,左一句少宗主,有一句少宗主,我看你是想轉投泰安了吧!”
“郭源!”武天節大怒,正想破口大罵。
卻聽城外有人高呼,“來了來了!有人來了!”
隻見遠處煙塵大起,似有大批人馬狂奔着向這而來,須臾已到近前,打頭的一人一騎竟是一身破衣爛衫的尹欣!
南門衆人還不知如何反應,一支飛劍已向尹欣後心追來。
卓岩松掐了一個手訣,白色氣勁迎頭撲向奔逃而來的尹欣,追刺而來的飛劍像是被恐吓了一般,竟是一個轉頭原路刺了回去。尹欣幾乎是從馬上跌落下來,奔逃到自家師父跟前。卓岩松卻一把甩開尹欣求助的手,看也不看他。
那射出飛劍的人正是緊追其後的梁從雲,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飛劍竟然會回來,□□馬速不減,拽着缰繩仰身一倒躲過飛劍,反手掐了一指劍訣,拽回飛劍,在竹山營陣前勒停馬匹。
不消片刻,後面的人馬也到了,依次是宋濂、趙延炎、孫兆陽、鐘挽靈,之後則是趕得車架子都快散了的幾十輛镖車。那幾輛镖車又重又快,刹車時還險些撞得人仰馬翻,車上滿滿當當的載滿了鐵封銀箱。
城門前,卓岩松那張俊俏潇灑的臉已經猙獰得如同惡鬼一般。
武天節扭頭怒瞪剛剛還信誓旦旦說鐘挽靈下不來床的郭源。
郭源連忙擡頭望天,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曾一安連忙上前,問:“鐘姑娘,這些是?”
鐘挽靈驅馬上前,未曾下馬,亦未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車上的于庚澤、魏萌以及幾名镖師連忙揭開封條,打開銀箱,裡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周圍圍觀的百姓無不發出贊歎驚呼。
鐘挽靈歪着頭看向面沉似水的卓岩松,嫣然笑道:“晚蘭按時籌得标銀回來了,看樣子卓大仙師還沒籌來?現在時間還早,卓大仙師還是要再等等?”
等?等什麼等!這情況還不明顯嗎?錢都被這賤人劫了去了,他還等個屁呢!
卓岩松的臉色已經堪比鍋底了。他是真沒想到他反複查探多次,竟還讓這賤女人戲耍了去!也怪他沒想到以周正聞名的老資曆前輩竟會跟個不及冠的凡修女娃同流合污,合着夥演戲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