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環境,燈泡滋啦作響,絕望的女孩隻能看得見井口,不甘心就這樣等死做出各種嘗試。
我可以利用什麼?井底有一個小桶,那個變态很愛他的狗,那我就把他的狗弄下來威脅他放我出去。
女孩惡狠狠地想着,把骨頭和小桶綁在一起丢出了井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來吧,乖寶寶,我有好吃的點心給你,快來,來吃吧”,試圖誘哄着那隻小狗過來。
小狗遲遲不出現,女孩的心情也瀕臨崩潰,聲音帶着破碎的懇切,看着井口的眼睛逐漸失去焦距。
終于,女孩的視線裡出現了那隻小狗,她甚至下意識露出一秒笑容,随即拽着繩子不斷嘗試,小狗被水桶撞得叫了一聲。
在女孩以為她要成功時,一隻空水桶掉下來砸到了她的頭。
“no,no”,髒污的臉在淚水的一次次沖刷下留下數道淚痕,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力氣,蹲在地上抽泣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對我如此不公!我隻是好心想要幫助一個人,為什麼偏偏是我!
果然,這次希爾薇的表演一次就過,戴米都忍不住對朱迪說,“天啊,她跟剛剛的狀态完全不一樣了,你看到了嗎?”
朱迪雙手插兜,“相信我,她還能做的更好”,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
拍完兩人共同的戲份後,希爾薇要換下這身髒兮兮的戲服,還要洗個澡,把她自己收拾得幹淨些。
“well,甜心,想跟着我一起去看一下安東尼的拍攝現場嗎?”,朱迪向已經換好衣服出來的希爾薇發出邀請。
她一向不吝啬對後輩的提拔,尤其是她還很喜歡這個一點就通的後輩。
“really?這太棒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希爾薇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她原本就有打算問問戴米能不能讓她旁觀一下朱迪和安東尼的對手戲。
于是第三天,她已經把和她的小男友喬納森說好的拍完兩天後就回去找他的說辭完全抛在了腦後,毫不猶豫地跟着朱迪去到了另一個片場。
這場戲是關于漢尼拔和克拉麗絲隔着籠子對峙的戲份。這是一組很有意思的鏡頭,在雙方的視角裡,對方才是那個身處籠子裡的人。
他們試探,重組,一步步攻破内心的防線。
“是羔羊,他們在尖叫”
“不是,最初我想釋放它們,我打開它們的閘門,它們隻是站在那裡,很困惑的,不肯走,是的,我抱起一隻羊就拔足逃跑。”
“我以為,至少可救到一隻羊,但它很重,真的很重。”
克拉麗絲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傷,仿佛承載着沉重的困惑與無法言說的遺憾。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無奈與掙紮,低語着内心的痛苦與煎熬。她的臉龐在昏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卻更添了幾分凄美。
無聲的情感如同洶湧的暗流,在深海中翻騰,難以捉摸卻又真實存在。
“勇敢的斯塔琳,那些羔羊停止尖叫時,你會告訴我的,對嗎?”
漢尼拔的眼睛如同豺狼捕獵般緊緊盯着面前的克拉麗絲,除了說話時嘴角帶動嘴邊的肌肉,上半張臉如同機器設定好的程序一樣一動不動,不肯錯過眼前人的一點反應。
直到克拉麗絲再次請求漢尼拔告訴她兇手的名字。
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目光緩緩上台又滑至右下角,臉上皺紋的線條似乎都柔和了一瞬。
他似乎站在不知名的高處,悲憫地望着底下的羔羊,在嘴角卻有噙着一絲似有如無的輕嘲。
整張臉隻有鼻子上有來自頭頂的燈光,所有的表情和情緒隐藏在晦澀不清的陰影裡,令人難以捕捉。
“想必是奇爾頓醫生”當他說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剛才一閃而過的柔軟不複存在,他的眼珠又滴溜溜地轉動了起來,眼裡的情緒散去,恢複了冷漠,臉上的表情透着幾分狡猾、惡劣。
視覺盛宴,真的是視覺盛宴。
靜靜地看完這場對手戲,希爾薇蘇爽地像是在三伏天的酷暑喝下了一瓶冰鎮汽水,天靈蓋都在發顫。
觀摩一次實力派演員演戲的效果比自己埋頭苦學的效果強十倍,如果有機會跟他們對戲,恐怕會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激發出巨大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