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3月， The Viper Room

這是約翰尼·德普控股的一家夜店。

它位于美國加州好萊塢日落大道上，前身叫棉花俱樂部，老闆本是一位□□教父。後來老闆被捕，财産被出售，德普才買下這裡，并為其改了“毒蛇屋”這個名字。

“毒蛇屋”不對外開放，這是德普用來招待圈内好友和其他好萊塢名人的地方。

希爾薇第一次來這還是被萊昂納多帶進來的。

去年希爾薇在拍《苔絲》的時候，萊昂納多接下了《不一樣的天空》，他和德普在裡面扮演一對兄弟。萊昂納多的角色是德普飾演的男主角吉伯特的智障弟弟阿尼。

希爾薇對此很好奇，她很想看看萊昂納多這張臉去飾演智障會是什麼樣子，啊不是，她的意思是，她很期待他的精彩表演。

萊昂納多一開始很不好意思。

當希爾薇試圖讓他當面表演一次的時候，他都插渾打科糊弄過去了。他不是很想讓希爾薇看到他的醜态。

希爾薇也沒有強求，反正電影上映她遲早都會看到，萊昂納多也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

“導演萊塞一開始還不想要我，他覺得我太好看了，結果還是被我的演技征服了”，萊昂納多搖頭晃腦，下巴微微擡起，看上去洋洋得意極了，這說明他可是憑實力吃飯的演員呢。

見希爾薇反應平平，他沒忍住過去戳了戳她的臉，“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接這樣的角色”，阿尼在這部電影裡無疑是個醜角。

希爾薇瞪了他一眼，她現在嘴裡吃着橘子呢，嚼吧了幾下把果肉咽下去，她才開口說，“這還用問嗎？你喜歡有挑戰性、不尋常的角色，因為你覺得這能突顯你的演技。”

萊昂納多很高興，果然希爾薇是最懂他的人。她也不會覺得這很奇怪或者強加她的想法給他，甚至都不用他開口說，希爾薇總是能夠理解他做出的所有決定。

他又和她說起他跟德普在片場裡發生的趣事。

比如當他是阿尼的時候，他騎在德普的脖子上大叫，扭動着，各種不配合，把德普折騰得不輕。

還有吉伯特要幫弟弟洗澡的戲份，萊昂納多在水裡撲騰的時候，德普在一旁費力地按住他，像是在捉一隻撲通亂跳的青蛙。

後來德普說他對這段都有陰影了，看到萊昂納多就想繞着走，甚至影響到他開始考慮以後到底要不要孩子的問題。

希爾薇稍微腦補了一下這個場景，還被自己遐想的畫面逗笑了。

這肯定很有趣，她越發期待看到電影成片了。

萊昂納多雖然堅持不肯當着希爾薇的面表演一次，但他不能阻止希爾薇自己腦補。

看着她微妙的笑容，他的臉也因為害羞和不自在而漲得通紅，“你先答應我，看電影的時候不許笑太大聲！”

希爾薇剛想答應，話剛到嘴邊又繞了個彎，“你現在表演一次給我看，我看過一次有心理準備了，到了電影院裡面就不會笑了呀！”

萊昂納多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又注意到她因期待而亮晶晶的眼神，糾結了一小會，還是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小段。

表演一結束，他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敢擡頭看希爾薇。

但是預想之中的笑聲并沒有傳來，他慢慢把手從臉上挪開。

“你…你不會覺得我這樣好笑嗎？”

“不會呀”，希爾薇歪着頭看着他，“我剛剛隻看到了一個閃閃發光的演員展現了他驚人的表演”，希爾薇一本正經地說，“你演的很棒，萊昂。”

“真的嗎？！”，萊昂納多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真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希爾薇一邊掰着橘子皮，一邊順手把橘子皮塞到他的手裡，示意他拿去垃圾桶丢掉。

萊昂納多是真的覺得感動極了，雖然他知道他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也知道希爾薇一直都很支持他，但他還是時不時就會被她的寥寥數語猛地擊中心扉。

看到他一副感動至極的表情，希爾薇又連忙往他嘴裡塞了瓣橘子，成功将他的淚花給憋回去一點。

天知道，希爾薇現在看到男生的淚水就犯慫，也許是上次喬納森哭得太慘了讓她有點承受不住。

而萊昂納多跟德普熟悉起來後，也會經常去德普新開的夜店喝一杯。

希爾薇發現後，從耶魯回到洛杉矶的假期期間也會跟着去湊湊熱鬧。

第一次到“毒蛇屋”的時候，萊昂納多還特地将希爾薇介紹給德普認識。

“嗨！約翰尼！她是希爾薇，我最好的朋友。”

接着又向希爾薇介紹，“sisi，他就是約翰尼。”

希爾薇客氣地向這家夜店的主人問好。

她之前就知道德普，他出演了《剪刀手愛德華》，在這部戲裡他和現在的女友薇諾娜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聽說他們十分相愛，德普還在他的手臂上紋上了“Winona Forever”（永遠的薇諾娜），薇諾娜還為此買了顆星星命名為“DEEP”回應他的愛。

德普則是注意到萊昂納多介紹這個女孩時那個重音強調的“best”，因此他也很認真地向希爾薇介紹了自己。

“你好，我是約翰尼·德普，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在我的店裡玩得開心。”

他也知道希爾薇，五年前一夜爆火的童星，隻是這兩年沒有看到有什麼活動。

希爾薇其實對薇諾娜更感興趣，還特地往德普旁邊看了看，結果沒看到她。

德普見她一副在找人的樣子，也知道她在找誰，解釋了一句，“薇諾娜現在還在拍戲。”

本來以為會見到薇諾娜的希爾薇略微有些失望，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那謝謝你了，德普。”

“走吧，帶你去逛逛”，萊昂納多拉起她的手往旁邊走去。

在四周轉了一圈後，希爾薇提出想自己一個人看看。

萊昂納多有些不放心，卻還是叮囑她說，“不要亂喝别人遞過來的東西，有什麼事就到那邊找我。”

希爾薇沖他擺擺手，“知道啦！”

等萊昂納多帶着希爾薇在夜店轉了一圈卻隻有自己一個人回來後，德普才問他，“她人呢？”

萊昂納多坐到軟皮沙發上，從德普手上接過一杯酒，“她說她要自己一個人逛逛，我就先過來了”。

“她就是那個你經常在片場給她打電話的人？”

“你怎麼知道？”，萊昂納多有點意外，他印象裡他跟希爾薇打電話的時候德普并沒有在旁邊。

德普搖搖頭，瞥了他一眼，“猜的，你很在意她？”

“我們從小就認識”，萊昂納多不像之前一樣和他嬉皮笑臉，而是很嚴肅地對德普說，“她對我來說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德普明白他的意思，“她很優秀，和我往常看到過的那些童星都不太一樣。”

他一眼就能看出，希爾薇不像一般的好萊塢童星那樣抽煙酗酒，甚至磕.藥，精神狀态看上去也跟那些有了些名氣後就迅速迷失在燈紅酒綠的人完全不一樣。

“那當然”，在他眼裡，希爾薇就是最棒的。

萊昂納多說完手上動作也沒停，又點了支煙，淡淡的薄荷味在空氣中四散開來。

還沒抽幾口，看到希爾薇朝這邊走來，他連忙把煙頭往桌上的煙灰缸一摁，抽出沙發上的靠墊将煙味扇開。

德普看到他這一套絲滑的小連招，噗嗤一下笑出聲，在希爾薇看過來的時候，他笑得擺了擺手，誇張地捂住肚子，“沒什麼，你隻是剛剛錯過了一場精彩的雜技表演，哈哈哈哈哈哈”

希爾薇一臉疑惑。

她随即看向萊昂納多，“我逛完了，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我們現在就走吧，我突然餓了，我們去對面的漢堡店吃點東西”，再坐下去指不定德普要開始嘲笑他，于是萊昂納多拉着希爾薇趕緊跑了。

他們自然沒看到身後德普揶揄的眼神，又發出一聲輕笑，“這小子…”

*

幾次下來，希爾薇已經輕車熟路了，于是把弗蕾娅也拉了過來。

弗蕾娅最近心情不佳，這次不隻是因為某個男人了。

她考上了南加利福尼亞大學，簡稱南加大。

從去年開始她就往各大雜志投遞了自己的攝影作品集，卻沒什麼回音，隻有一些小雜志的小闆塊願意刊登。

希爾薇也知道，但她對時尚圈的了解不算多，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幫忙，至少弗蕾娅還有個從事服裝設計的媽媽，總比她兩眼抓瞎亂幫忙好。

夜店裡燈光迷離而炫目，色彩斑斓的霓虹燈交織出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音樂震耳欲聾，節奏感強烈的電子樂帶動着每個人的心跳，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随着節拍震動。

希爾薇不得不貼近弗蕾娅，趴在她耳邊說，“你最近沒和文森特聯系嗎？還沒和好？”

文森特把電話都打到她這裡來了。

“暫時還不想理他”，弗蕾娅有氣無力地說着。

這對情侶分分合合好久了，上次吵架又和好，還是在弗蕾娅十八歲生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