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宮位于落碧山脈之巅,山巒重疊,錯落有緻,仿佛蛟龍盤旋,巍峨高聳直逼雲霄,在白霧缭繞間露出一點被陽光沁染的金色山巅。
一道金紅色火光沖天而起,劃破了雲霧,四散成煙,剛剛從山巅飛過的白色鳥獸的羽毛在空中飛旋,它們一哄而散,發出驚恐的獸鳴......
雲層下血迹斑斑的擂台之上,一位白色外袍,金色内襯,頭戴羽冠的少年,衣袂飄飄,袖中罡風肆起,手中的靈劍劍刃對準了比試對手的脆弱咽喉。
淩霄宮的修士臉色慘白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嘴唇在無措地抖動着,對上少年冰冷的眼神不自覺得骨頭一顫,那雙幽深的黑眸盡是冰冷。
随着一聲鑼響——
“藍钰勝出,獲得淩霄宮築基大比魁首!”
底下觀戰的淩霄宮衆人歡呼起來,哄鬧的歡呼聲下是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藍钰不愧是墨風劍尊的徒弟啊,如此年輕已是築基巅峰,剛剛尤師弟在比試中進階,突破了金丹,卻還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那可不,如今墨風劍尊可是淩霄宮的劍首,連掌門都要避其鋒芒。”
“藍钰身為他的徒弟也算是撿了大便宜了,也許多年之後,咱們淩霄宮又要出一位厲害的大劍尊咯。”
...
而他們讨論的對象藍钰,正在殿中面無表情地遭受師尊墨風的斥責。
“飄雪劍招不夠輕盈,像是踩在水中般沉重,身姿冗沉,雷霆殺招又不夠淩厲,你是在給對手彈棉花嗎?”
墨風長相俊美,身上沉澱着強大的氣息,舉手投足帶着威嚴,看向自己唯二的弟子之一,擺出師尊的嚴厲。
但藍钰臉色比他還要冰冷,天生的厭世臉,眼皮耷拉着,睫毛也不長,鳳眼微微上翹,帶着蔑視的弧度,薄薄的嘴唇緊抿着,眉梢微微蹙着,眉眼間透出一絲不耐煩......
如劍般淩厲的眉眼。
墨風早已習慣弟子的表情,天生的冷冽臉,他從一開始的不滿,到如今的漠視,他自顧自地說着剛剛比試中藍钰表現出的破綻。
藍钰的不耐煩倒不是對着墨風的,而是他腦海中催個沒完的好孕系統。
他一隻耳朵在聽着師尊教誨,一邊又在腦海中和系統叫嚣争吵起來。
“我的老天奶啊,宿主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啊!!你還不出手嗎?”系統也是經曆過好幾個宿主的成熟統了,沒有誰像藍钰一樣消極怠工,皇帝不急,太監要急死了。
此藍钰非彼藍钰。
藍钰上輩子是現代的一名平凡的龍套兼替身演員,沒有傑出的長相,也沒有不凡的背景,一輩子碌碌無為,為錢賣命。後來從威亞摔下,腦袋撞擊在石頭上,當場斃命,享年27歲。
他三年前來到這個小說世界。
這個世界的藍钰天縱之才,根骨極佳,長相更是風神俊朗,仿佛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寵兒,但卻是早夭之人。
而他眼前的師尊墨風才是世界的主角,墨風前半生是一篇打臉爽文,後半生則是後宮爽文。
藍钰對系統頗為無語,“三年前我還是一位十五歲未成年的孩子,連發育都未完全,你就想讓我去和師尊搶老婆?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啊?”
系統振振有詞:“宿主在前幾天已經十八,是不是能開始行動了?”
“......”藍钰無法和系統這個看起來毫無人情世故的東西進行交流。
系統讓他搞的不是師尊墨風,而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便被外人認為和師尊是一對的林硯卿,滄月峰的喜遊靈尊。
“藍钰,前些日子喜遊靈尊外出遭遇不測,修為受損,我給他煉制了些靈丹,你帶過去給他......”墨風的話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眼前出現一個五彩琉璃盒,裡面裝着一瓶瓶靈藥。
......
滄月峰和墨風所在攬月峰并不遠,禦劍飛行半刻鐘就到了,攬月峰多是劍修,滄月峰卻更加包羅萬象,各種修士都有。
藍钰駕輕就熟地找到了喜遊靈尊的府邸,大片的藥圃,門前種着兩棵長着金色樹葉的參天大樹,門前是打盹的靈童。
藍钰也隻是輕輕掃了一眼睡覺的靈童,閃身進入,如同進入無人之地,他身上的玉佩能夠破解靈尊府邸的陣法結界。
林硯卿在這本小說中,扮演着師尊墨風大老婆的角色,處理着墨風的風流債。
小說描寫林硯卿是一個溫柔端莊的大美人,但對墨風無怨無悔地傾盡自己的所有,後來為了墨風犧牲,才讓墨風幡然醒悟,自己對這個青梅竹馬感情甚笃,對他的死追悔莫及,為他禁欲了一年......
藍钰眼底有些冷,一條命隻是一年禁欲?顯得猶為可笑。
不過種馬後宮文本來就毫無邏輯可言。
可是平心而論這三年,墨風對他還算盡心盡力,所以他難免有幾分猶豫。
“師尊師尊,這個扇子就是劍尊給您的定情信物嗎?”一道清脆的男聲帶着好奇的語氣,從周邊都是盛開蓮花的湖中央涼亭中傳來。
藍钰停在岸邊,能夠清晰看清楚兩人的動作和神情。
清風卷着荷香,撩動着烏黑的發絲,側臉對着他的男人眼睛上帶着一層白紗,正好是擋住他雙眼的寬度,鼻梁襯得越發高挺,嘴唇微紅,泛着溫柔的笑容,雖然看不清神情,卻能感覺到他眼底沁出的柔和。
他微微側臉,看向藍钰的方向,旁邊的少年也是眉清目秀,雙眼烏黑發亮,手中抓着自家師尊和道侶定親的扇子,似乎愛不釋手。
“是藍钰來了?”林硯卿的聲音有些空靈,悅耳好聽,雖然無法視物,卻能根據氣息準确判斷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