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河無奈開口,身體被壓得有些難受,地闆的涼意也透過衣物滲進肌膚。好歹是個男人,自己有多重不知道嗎?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壓得移位了,忍不住抱怨道:“長官,再這麼壓下去,我就算沒被西西攻擊,也要被你壓出内傷了。”
到這時,江汀隅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的姿勢……簡直就是趴在人身上。
轟!
他的腦子要炸了,一股熱意迅速從耳根湧上臉頰,罕見地紅了臉,“抱歉。”說着,就趕忙起身。
就在剛起身的一瞬間,原本受傷的腳踝一軟,結結實實摔在原本好端端躺着的霍三少身上,兩人幾乎同時發出痛呼。
“嗷!” “嘶!”
霍林河剛才隻是被壓得有些難受,現在是全身都疼,尤其是江汀隅砸下來的部位,更是疼得他眼前發黑,“我靠,江汀隅,你故意的吧!”
就算是異能者也經不住這麼造吧,更何況他根本沒發動異能。
剛想把人推開,霍林河就感受到江汀隅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撲向耳畔,溫溫熱熱的。這異樣感覺,讓他滿腔的怒火瞬間消散大半,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隻愣愣地扣着身上人的肩膀。
“江汀隅?你沒事吧。”霍林河試探着開口,手上輕輕捏了捏。
沒有回應,耳畔的呼吸聲卻越來越明顯,擾得霍林河心裡愈發慌亂。
他有些着急,“江汀隅,你好歹說句話啊,是不是又崴到了,腳踝疼?”
過了好一會兒,一聲帶着濃濃鼻音的“嗯”,才悶悶地傳來。
帶着哭腔,江汀隅疼哭了?
!!!
江汀隅這個冷漠無情鐵石心腸殺伐決斷的人竟然哭了唉,一個大男人,這麼嬌氣幹什麼。
有這麼疼嗎,他有些不解。
想起剛才那軟軟的一聲“嗯”,卻又不忍心開口嘲諷“江大長官,你一個男人怎麼哭唧唧的”。
“那什麼,要不我先起來,再扶你?”說着,霍林河試探着動動身子,想先坐起來。
“等……等等,你……先别動。”江汀隅的聲音破碎又哽咽,幾乎蹦一個字掉一滴眼淚,手也下意識抓緊霍林河衣角。
好丢人啊!
想着,江汀隅拼命眨眼,試圖把淚水憋回去,可眼眶卻越來越濕潤,鼻腔也酸澀得厲害,他隻能咬緊牙關,盡力忍耐着,不讓自己發出更狼狽的聲音。
“你……你別哭啊,我不會哄人。”霍林河有些頭大,束手無策躺在地闆上。
“我……我控制不住……”江汀隅心裡越發焦急,可哭腔卻越來越重,他隻得連忙閉嘴。
“疼得厲害?”
聽到那句話,霍林河忍不住開口,心裡有了答案。本想看看那人到底怎麼樣了,他瞅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卻還是隻能看到江汀隅側過來的頭頂。
想到自己比他大一歲,之前還叫他小孩來着,霍林河軟了語氣,有些哄着說:“我慢慢的,不會弄疼你,别怕。”
說着,他一手撐地,一手環抱住江汀隅,緩緩坐了起來,當然,腿是一點不敢動。轉頭,就見他懷裡的長官拼命把頭往旁邊撇,生怕他看見。
霍林河也不拆穿,“長官,這裡也沒别人,我能抱你去床上嗎?”
見江汀隅點頭,他用閑下來的那隻手摟過膝彎,還不忘說一句“冒犯了。”
把人放在床上,他這才有空彎腰“解救”自己薄薄的衣服。由于江大長官閉着眼,這時應該被羞惱占據整個心神,并未發覺霍林河的舉動。
不過,霍林河怎麼捋,也捋不平那衣服上的褶皺,他隻好作罷。看着那濡濕的長睫微微顫動,泛紅的鼻尖也一吸一吸,又順勢放棄了讓江長官賠他一件衣服的念頭。
等江汀隅從混亂的思緒裡抽開身,才發現霍林河早就盤腿坐在地上,懷裡摟着醫藥箱,就這麼直勾勾看着他。
“長官,别害羞啊。”見江汀隅明顯回避的眼神,他竟是笑得更開心,“放心,我會保守秘密,不告訴任何人,我們的首席執行官是淚失禁體質。”
“你……”江汀隅既着急又不好意思看他,一時有些無措。
“唉唉唉,錯了錯了,我不說了,不說了。”見人又有要哭的趨勢,霍林河趕忙認錯道歉。
“我幫你上藥吧?”
江汀隅眼尾的殷紅怎麼也遮不住,隻好避開霍林河的視線,面色恢複以往的冷漠,語氣也有些生硬,“不用了,醫藥箱給我就好,謝謝。”
“這怎麼行,哪有讓傷員自己上藥的,更何況,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嗎。”霍林河挑眉,手下動作不停,迅速打開醫藥箱,拿出那半管藥膏。
沒等江汀隅反應過來,他順勢一把抓住江汀隅的小腿,江大長官下意識掙紮,腳踝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隻能閉上眼,無用功似地抑制即将湧出的淚水。
“你别動,不然更疼。”霍林河嘴上說得理直氣壯,一臉無賴模樣,手下卻無從下手,摸索半天才找到隐形拉鍊。
這制服加長靴可真麻煩,帥是帥,但也是真煩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