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人頭攢動的樣子,“師父!那是不是又有什麼好吃的?”
“展現你真本事的時候到了,快去吧,别給為師丢臉!”
在鐘月葭買吃食的時候,早就打聽好了赤水少年會報名之地的李意言終于讓自家小徒兒上鈎了,心情頗好地在一旁的茶攤上坐下。
李意言一直不想讓鐘月葭和他的過去有交集,這樣隻會給她帶來危險。
自從帶她出谷,李意言就計劃好了把人留在南州境内。
南州偏遠,本地的江湖勢力都不怎麼成氣候,如少華派、清水劍派這些大門派多隻有零星的分支産業布局在此。
以鐘月葭的機靈勁兒,一旦發現有不會,回一言谷也是一條退路。
而更讓李意言在意的,是荊遠客的再次出現。
雖說他已經猜到荊遠客會在栖霞台出現,就是為了回春藤,但也可以管窺,不歸宗對整個中原勢力滲透到了何等地步,七年的相安無事,隻不過是不歸宗引而不發罷了。
一旦禍亂再起,誰也不知道紛亂會波及多少人?是不是第二次清世之戰的規模。
荊遠客話中的隐含之意更是讓他心驚,無論是以他對荊遠客的了解,還是他如今落魄的境地,荊遠客都沒有必要說謊,而在當年易達祖師之死一事上,不歸宗隻承認有所助力。
也就是說,真正動手的另有其人。
不是魔教,那必然是中原武林中有人起了異心。
能夠做局把江湖中幾大宗門全都玩得團團轉的人,又會是何方神聖呢?
這一切都太危險,連李意言自己也不知道會走向怎樣的結局,但一定非常可怕。
讓鐘月葭留下,既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李意言也有幾分私心在。
倘若他無法為自己正名,那他二十多年在藥道上的所得也唯有指望鐘月葭替她繼續傳承下去了。
想來也是好笑,荊遠客從八極遠赴南州,隻為帶藥回去給宗主治病,而易達祖師卻死在自己人手裡……
“師父,這個勞什子‘赤水少年會’還要填門派名字,我就寫了‘一言谷’上去,結果他們都說不知道、不認識!”鐘月葭手中拿着報名之後的一塊号碼牌,“要不是他們說這次請了好多江湖中很厲害的藥師,我才不參加呢!師父你放心,我出馬,肯定能拿下第一,然後呢,我先去他們說的那個什麼‘流觞宴’上吃好吃的,這樣就可以結識很多厲害的人,再請他們為你診治!……”
原本聽鐘月葭叽叽喳喳的說話,李意言隻覺得好笑,可聽到最後,臉上的笑容卻淡了幾分。
“好啊,為師等着你拿第一,不過……就說你是一言谷谷主的徒弟。”
鐘月葭明白了些什麼,卻并未說破。“徒兒明白。”
“師父以前呢,聲名顯赫,所以有很多人都想要拜我為師,你若是說出去,那到時候……可就沒清靜日子過喽。”
“師父放心,您的親傳弟子隻有我一人!”
溫绯樂來到城外,赤水靜靜流淌,巅峰榜靜靜矗立在河岸邊。
他放輕腳步,四周除了他和零星幾個江湖好事客之外沒有什麼人。
“你看!就是那塊兒地方!刻的唐孟楠的名字!”
“元清二十年,榜首,唐孟楠?”
“不錯!好目力!”
“可我怎麼觀這唐孟楠的名字有些奇怪,其他人的名字都是陽刻,就他的名字是陰刻,而且怎麼還比其他人的字兒大上一号?”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元清二十年的那屆‘赤水少年會’,巅峰榜榜首另有其人,這唐孟楠原來是第二,這名字都刻上去了,又被改成第一,才這樣的!”
“那原來的第一是誰啊?”
“還能有誰?害死易達祖師的那個武林敗類——李意言呗!”
“原來是他呀!真是活該!”
“就是就是!要我說,這唐孟楠也是倒黴催的碰上了李意言,也不知道當年李意言是用了什麼妖法勝過了唐孟楠,後來又害死了他師父!聽說唐孟楠一直在少華派待着,不會是這仇還沒消吧!”
“這擱誰身上受得了啊!”
“這少華派也是咎由自取,難道就沒察覺出李意言這個叛徒——”
幾人正在石柱下說得起勁,忽覺一陣冷風自脖頸初襲來。
一摸,卻是一陣風裹挾着樹葉朝他們迎面撲來。
“呸呸呸!”幾人吃了一嘴的樹葉,正要開口問候一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
卻見一人立于他們身前,轉過身來——正是溫绯樂。
“在下奉同道盟之命,前來查看布置,請各位回避。”
那些人彼此看了看,礙于溫绯樂的氣勢,灰溜溜地走了。
溫绯樂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輕吐一口氣,心中的煩悶方覺散去一些。
方才聽到那些人所說的話,他真想一劍結果了他們。
原本沒有在此地見到李意言的心情從可惜轉為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