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蕭重九深深望着他,說得有力,心頭卻是一片荒涼,她隻是想留住他。
褚懷玉沒在說什麼,隻是沉默走到窗前,閉上了眼,心中頗為凄涼,事情已成定局,他無力更改,他嘗試過了,但也失敗了。
檐角風鈴聲起,打破了滿室的靜谧,吸引了褚懷玉的視線,他偏頭去看窗外的風鈴,身後,蕭重九則是在看他,視線從未離開過半分。
——
蕭重九将事吩咐下去沒多久,花影便帶着一個木盒子回來了,花影的辦事效率向來深得她心。
蕭重九接過木盒,轉身走回屋,将木盒子放在桌上,她的視線看向窗邊站立的人,“懷玉,過來換上吧。”
“我們成親,總歸要喜慶一點。”最後一句她說的極輕,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褚懷玉咬了咬唇,指尖也刺得手心生疼,深知自己沒有選擇,隻能接受,他深吸了一口氣,麻木轉身。
他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緩慢,似是想借此拖延時間,蕭重九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出聲催促,隻是安靜看着,短短的一段路,他還是走到了盡頭。
褚懷玉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指蜷縮,糾結片刻,擡手伸向木盒子,卻在即将碰到時一頓,他擡眸,蕭重九卻在他看過來的瞬間,撇開了臉,無聲的告訴他,成親一事絕無更改的可能。
褚懷玉眸光一陣黯淡,他收回了視線,停頓在半空中的手也落到了木盒上,木盒上的雕花精緻,栩栩如生,他卻無心欣賞。
好看的眉心愁雲籠罩,他打開了木盒,裡面是一件紅色的喜服,喜服華美漂亮,卻打動不了他的心。
或許是有了前車之鑒,蕭重九離開了,卻讓伺候他的兩個男子留了下來,名為照顧,實則為監視,讓他無法毀了嫁衣,也無法自盡。
褚懷玉沒有反抗,心中已是一片凄涼,麻木的穿上喜服,麻木的坐在銅鏡前,任由人為他打扮。
銅鏡鏡面清晰,稍一擡眸,他便看到了自己,明明是在最好的年紀,他的眼中卻已有了曆經浮事的滄桑。
“事情怎麼就成這樣了呢?”他看着鏡中的自己呢喃,卻注定得不到答案。
蕭重九再次見到他時,眼中驚豔一閃而逝,懷玉好看,她是知道的,但盛裝打扮過的他更是絕色,似遺落人間的仙人。
目光不經意落在了他唇間,似是上了口脂的緣故,懷玉的唇看起來是那樣的誘人,與身上華麗的嫁衣熠熠生輝,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美好,唯獨他眉間有抹始終纏繞的愁緒。
蕭重九上前,牽住了他的手,牽着他往外走,門一開仿佛走進了另一個世界,挂滿紅綢的院中,鑼鼓喧天,喇叭聲不絕于耳,見二人出來,恭賀聲絡繹不絕。
但這一切都打不破兩人間的隔閡。
褚懷玉眼神空洞,對周遭一切視而不見,麻木的跟着蕭重九,她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整個人仿佛沒了靈魂的軀殼。
蕭重九頻頻看向他,卻欲言又止,她心頭一陣發苦,懷玉就在身邊,她所求也已達成,可為何她的心卻越發的空,似乎懷玉也離她越來越遠。